“哎,你……”
苍垣再也拦不住这个行色匆匆的小徒弟了,他现在倒是有一件事为难。
柳熠谪的事情,到底要不要告诉言不渝,若是不说……日后他在哪里听说了什么,岂不是会更伤心。
苍垣深吸了一口气,咬牙道:“风铃兰,不渝为了你付出了那么多,你怎么敢的……”
你怎么敢和前世一样,不动声色的辜负他所有的痴心。
清寒殿内。
言不渝坐在雅舍之中,静静的下着棋,屏风遮住了他略有些憔悴的身影,他的白衣就那么随意的披在身上,却也让人觉得,这人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清。
苍垣站在门口,有些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如一个幽灵一般飘到了言不渝的身旁。
忽然故作惊讶的大声道:“不好啊!这白棋危险了啊!不渝,你看这边,已经要全军覆没了!”
言不渝被这聒噪的声音惹得皱了皱眉头,又一子落下,方才的局势迎刃而解。
“自己与自己对弈,若不能落子绝境,有怎么能算是历练。”言不渝回眸看着他,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
“那个……哈哈哈,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但是我觉得吧,我还是有必要告诉你一声的。”苍垣有些紧张的打着哈哈,眼神在屋中胡乱的瞟着,就是不敢看言不渝。
言不渝似乎也觉出了一些不对劲,他是何等聪明,第一时间便想到了:“是不是铃兰的事情?她出什么事了吗?”
“不是!啧,其实和她也有关系……”苍垣咽了口口水,声音越来越低:“是柳熠谪,他以箫声引来百鸟,又受了三百夺魂针……”
“哐”的一声,言不渝面前的棋盘碎成了两半,他面无表情,然而周围的空气却渐渐冷了下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言不渝冷冷的说道:“你是说……铃兰她现在,已经同意和柳熠谪结婚了吗?”
“我我我我,我可没这么说!”苍垣看着那可怜兮兮的棋盘,生怕下一秒碎成两半的就是他了,急忙解释道:“这种事……自然是要那小丫头亲口说了才能信,其他人说的,怎么也有点……”
“好啊。”言不渝缓缓起身,道:“我们现在就去问她。”
风铃兰闭关多日,言不渝一直以为她是重伤不愈,在杏林水榭中疗伤,可谁知忽然有这么一出……
苍垣怕出什么事,于是跟着言不渝去了杏林水榭。
在杏林水榭的入口处,苍垣一把拦住言不渝,说道:“不渝,你强行破除结界肯定会扰动风铃兰,若是她在疗伤的话就不好了,还是先传音进去吧。”
“不需要。”
言不渝伸手画了一张符咒,又取了自己的一滴血洒在结界之上,那结界瞬间开了一道口子,且没有任何扰动的迹象。
“嘶……不愧是你,你要是个色胆包天之徒,这得夜闯多少个女修的闺门啊。”
苍垣半开玩笑的说着,言不渝并没有回答,而是精致走上了小路,这条小路分明不是很长,而此刻走下来,每一步都像是一种煎熬。
庭院中,一棵巨大的杏花树挺立着,树上不知何时绑了一个秋千,风铃兰一袭红衣,就坐在那秋千上,手中……攥着一节竹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