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了很久之后,程素素大着胆子打破了沉默:“齐王……是她亲生的吧?”咋能这么坑儿子呢?
程犀看了她一眼, 竟没有说让她注意措词的话来, 反而清清嗓子:“大家高估了育圣宫。”皇帝要是出事儿了, 吴太后这一手虽不大合礼, 倒也能理解, 不算太差。大家都是据此来推断宫中情况,所以急得不行,以为皇帝出事了。谁知道皇帝根本没事儿, 是吴太后乱命。
李绾问道:“那圣上对育圣宫, 是个什么章程?”
“还能怎么样呢?那是亲娘。”程犀的口气里, 也是满满的无奈。这种感觉, 他太明白了。
程素素道:“圣上无事, 明天就该风平浪静了。”皇帝好好的,她一定是开心的人之一。
“静什么?这是把水底下的东西都搅出来了, 唉,表面平静罢了。此后, 要看兄弟间的情意深不深啦。”程犀看起来有点累。
与自家利益无关的时候, 程素素还真不关心齐王:“那弥勒教的余孽,现在怎么样了?又打算怎么处置?没反咬一口吧?”
程犀打起精神来:“这个有执政出手, 我又不是释空的大仇人, 自然是无事的。只有一条——人不是你打废的, 你要记得你是淑女,并不凶暴。我隐了些内情,如何识破弥勒教、推知宫中情状, 我也已经串了供,咳咳。”
这件事,可有不少人欠了程家人情。无论是太子妃,还是吴松,他们泄密的事情都被隐蔽在了“听到侍女说话,知悉弥勒教有阴谋”之下。
泄漏、刺探禁中消息,尤其是关于储位继位这样的大事,那可真是犯了大忌讳。亏得事情紧急,皇帝要先处理吴太后搞的烂摊子。这给了程犀等人串供、找理由的时间。
李绾道:“忙了一天,都累了,好在圣上无恙,咱们可以睡一个安稳觉了。”
程素素识相地起身:“是呢,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反正,咱们不是最急的了。仔细想想这一天跑来跑去,好像不跑也行。育圣宫一句话,弄得人团团转,转了八个圈儿,又回到原点了。不如高卧。”
口里这样说,心里却实在不这样想。位卑言轻,拼死拼活得益不多,可不去上蹿下跳,保不齐又要受池鱼之殃。广阳子的死,给她的教训太深。宁愿累些做无用功,也不想因一时疏忽,酿成大祸。
谋,不一定能得到什么。不谋,就要失去很重要的东西。谋不谋?
好在这一局,平安度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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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放心得太早!
第二天,是正常到衙办公的日子。程犀等人先到东宫,太子依旧病着,病情没有恶化,已经让他们的精神不那么紧绷了。
张起、吴松两个也在宫里,见到程、谢二人,都语带感激。程犀道:“生死之交,何必言谢?”张起犹有担心:“东宫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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