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较起来,谢麟的前程还是很不错的,且做熟不做生,谢家毕竟是熟人。
此时却不是谈话的好时候,若是能解决了眼前的事情,才能显出他的本事来。孟章、江其真他都是知道的,包括石翼近来一打听也都弄明白了,孟章胜在忠实可靠,谋略上稍嫌不足,江其真、石翼聪明,但是赵骞自认有他们不能及的长处——近十几年来,赵骞一直伴在谢丞相左右参赞机务,亦即,他一直接触着朝廷高层次的事务。如此有经验的老手,全天下也寻不出几个来了。
赵骞已经有了初步的计划,不过还是要略抻一抻,等谢麟打探出来了消息,再拿出办法来。也是看一看没有了谢丞相之后,谢麟的本事还有多少,以此也算做个预估。
第二天,谢麟就找到了他:“知道了。”
赵骞问道:“消息可靠么?”皇帝身边的人不少,有些嘴特别严,嘴不严的漏出来的消息又未必可靠。若果能探知圣意,就是一项大本事了。信息的筛选与判断是一门大学问,哪怕谢麟御前熟人多,也不一定能保证消息的正确。
谢麟的消息来源颇为可靠,他与一个人比较熟——太子。
派个心腹去张起那里递个消息,张起当值就在东宫,随口与太子一提。太子便说:“是阿爹体恤他。”
皇帝说:“他伤心得请假就请假,丁的什么忧呢?我知道承重孙,然而他父母之丧他就结庐守孝,现在又要守祖父母的,要人人都像他这样,一个不凑巧,刷刷的十二年就下去了,算少一点,也得十年,人生有几个十年呢?叫他回来吧!”
所以,也不是因为有什么要紧的大事,也不是皇帝想要故意为难人,纯粹是因为皇帝是一个十分人性化的皇帝。
赵骞有片刻的失语,他养的画眉鸟叫了两声才将他叫回神来,踱着步子,赵骞道:“那便是两可之间了。须有人劝。”
谢麟默默看着他,等他的下文。
赵骞很快组织好了语言,很短,很好组织:“叶尚书。”
谢麟眉眼一清:“不错。”
赵骞又说:“圣上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咳咳,您守孝就是因为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得到的,才要您到这里来守着。如今生出这样的波折来,还请学士拿捏好分寸,若是闹到礼仪之争,叫支持学士的人争赢了,恐怕不大好收场了。”
可不是,本来是慢慢养望的事情,要是闹成了个争礼仪的大辩论,这干系到许多人以后的仕途要怎么走,谁还来关注谢麟呢?须得将皇帝的意思悄无声息的解决了才好。
谢麟道:“要慢慢劝。”
“不错,学士亦可回城一趟,面见圣上陈情。要紧的时候并不要怕暂退一步,退一步,才有蓄力的余地么。一辈子长得很,若只计较一时一地的得失,不等功成便要先累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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