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就是夏偏将的活计了,别人想插手都插不上。夏偏将或许连字都不认得,而王经、程素素、江先生能把兵书都背下来,论起实际操作来,三个人捆一块儿都不如夏偏将来得熟练。就像谢麟初到邬州有江先生这个老手支招还要先蛰伏,是一个道理的。
连同邹县令,四个人一齐看向夏偏将。
夏偏将挠挠头,问驿丞:“他们有多少人?”
“两千!”驿丞准确地报了一个数,“就两千号人,错不了,他们扎营还要小的给准备酒食,两千号人,可费周折了。不能够比两千更多了。”
夏偏将深吸一口气,露出了罕见的认真表情:“我将领兵去迎头痛击,唔,设伏也说不定……这城里,就拜托诸位了。”
王经一惊:“什么?迎头痛击?”明面上,夏偏将手下已有五千人马,实数。但是不能倾巢而出,得留足守城的人马,还要留几百号维持土城等处秩序的。夏偏将能带走三千人就顶多了。
三千对两千,且是有心算无心,听起来是有胜算的。但即使王经也知道,账不是这么算的。夏偏将手下那是什么兵?估摸着自打当了兵,除了打架斗殴被长官痛打,就没打过仗!圆光手下的呢?是转战上千里的悍匪。
邹县令也说:“何不据城而守?这两千匪号,无论如何也攻不下邬州城的!”
程素素与江先生也以为守城比较稳妥,程素素也难得发表了一下意见:“只要坚守些时日,释空也会将他叫走吧?”邬州明显不是进攻的重点好吧?
夏偏将道:“道理我都懂,你们都忘啦,教匪惯用的手段,驱赶百姓作前锋来攻城,现在说不定已经抓了不少啦。到时候,百姓叫城门,开是不开呢?开,城失守,不开,不忍心呐!”
这一刻,那个傻乎乎没后台几十年没升迁、走狗屎运升了个偏将还琢磨着吃空饷的鲁莽形象碎了,蛛网般的裂缝里透出刺眼的光芒来。
王经张了张口,狠狠地闭上了嘴巴。邹县令道:“将军一战而成也未可知!那,辎重甲械,您要多少?”他是河东县的主官,河东县库里的东西,还是能动用的。王经低声道:“老邹,你与我,都要出城去,将周围百姓尽量迁避开来。”说着,对夏偏将一点头。
夏偏将用力地点了点头。
程素素突然说:“粮草辎重,我有办法的。”
夏偏将笑道:“哪用什么粮草?尽力叫孩儿们吃顿饱的,带三日干粮就足啦!多的也用不了。”赢了,回家吃饭,输了,死在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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