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卡秋莎》的旋律响起,陈婉约动了,就像要展翅欲飞的天鹅那样,双手高举过头顶,伸长修长的脖子,左腿极快的抬起,跟肩膀平行时,开始缓缓下落,同时身子半拧,动作攸地再次快了起来。
幽灵。
是的,此时的陈婉约,就像一个黑夜幽灵,在月光下,笛声中翩翩起舞。
陆宁的柳叶吹的很好,堪称专业,这也是他跟山羊学到的本领。
有时候,陆宁真搞不懂,那个外表好像老刘一样猥琐的老家伙,除了是专业盗墓贼外,咋就懂得那么多东西,说他是鸡鸣狗盗之徒,也不夸张。
(鸡鸣狗盗这个成语,在很多人看来属于贬义词的,实际上它的出处却相当有来头,跟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孟尝君有关,有兴趣者可以问度娘,很有趣的故事,在这儿就不多啰嗦了。)
白银月光,极品美人,笛声悠扬--陆宁看着那个舞动的幽灵,脑海中却浮上了另外一个人的影子:卡秋莎,那个曾经一再让他承诺,要跟她相依为命的俄罗斯女孩。
她现在咋样了,差不多应该过上正常人的日子了吧?
陆宁心里想起卡秋莎后,就仿佛眼前的陈婉约变成了她,笛声中多了明显的柔情(其实是呵护之意),旋律越加的缓慢,悠扬,却始终围绕着一个站在峭壁前,低头看向河内轻纱,思念远方战士的年轻姑娘旋转。
一曲终了,陈婉约慢慢放下抬起的右脚,缓步走到炕前,顺势跪在了递上,双肘搁在炕沿上,眼眸忽闪的望着陆宁。
“看啥呢,不认识我了?”
陆宁无声的笑了下,伸手拢起遮在她脸上的黑丝,慢慢放在她的脑后。
“你心里,在想一个人。”
陈婉约轻声说:“那是一个年轻的姑娘。我能听得出,你很想念她。”
“是,我是在想一个女孩儿,可我只是把她当、当侄女,嗯,就是侄女。”
确定自己的确把卡秋莎定位侄女,无比恰当后,陆宁特意重复了一遍:“不过,我现在不知道她咋样了,甚至不知道她是死是活--你呢?刚才在跳舞时,不也是在想一个人,想宋天问了吧?”
“我想到他对我很呵护的那几年,想他那晚临走时,跟我说过的那句话。”
同样,陈婉约也没否认。
陆宁从梨花山回来的那个晚上,宋天问来过了,给她送来了这双绣花鞋,并在临走前告诉她说:希望下辈子还能娶她当老婆,到时候一定会好好的爱她,呵护她。
就像陆宁吹起柳叶笛想到卡秋莎那样,陈婉约在跳舞时,却把他当做了宋天问。
相同的是,两个人看着对方,都想到了别人。
不同的是,陆宁想到卡秋莎后,只是把她看做侄女,为她担心,而陈婉约则是希望真的有来生,能够跟宋天问好好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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