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为她上了药,开了药方子,简单交代了几句,便提着药箱就离开了。
舒婉自知自己的身份,一个罪奴敢躺在聂政王的床上,简直就是犯了大不敬之罪,就是把她处死也不为过。
她一刻也不敢多留,爬起身就要离开。
这时,萧衍从门外走了进来。
“你把本王的床也弄脏了!”他拧着眉,浑身泛着寒气,或许是方才与上官蓉对话不太高兴,眼下看她便更加不顺眼。
舒婉闻言,转身往床上一看,果然,方才被她躺过的地方此刻沾上了几滴殷红的血渍,看上去是有些脏乱。
这下好了,只是摸了一下他的衣服,就挨了二十鞭子,眼下还把他床弄脏了,其罪当斩吧?
“对不起,奴婢知罪。”舒婉跪地,匍匐在地,乖顺无比。
萧衍皱起眉。
明明,他就是要将她的尊严狠狠踩在脚下,明明,他就是要她在他面前如此乖顺。
可为何,看着她如今卑微如狗的模样,他心中反倒觉得不痛快!
良久,不见他回应,可舒婉依然能感受到投射在她头顶那道阴冷的目光。
她惴惴不安,试探性地开口:“王爷,不如,奴婢将您的被褥一并拿去洗了吧……”
不等他回应,她就站起身来往床边走去。
“你洗了本王今日睡什么?”
舒婉手上的动作一顿。
“奴婢这就去叫掌事姑姑再换一套崭新的过来。”
“可本王现在就要休息!”
得,他就是有意刁难。
舒婉叹了口气,终于抬起头,正视着他,大有一副把生死看淡的神态:“那王爷想要怎样?”
大不了就是一死,倘若终究逃不过一死的命运,舒婉选择死得坦荡,死得有尊严些。
烛火燃过大半,屋内光线昏沉。
面对萧衍阴沉沉的注视,说实话,舒婉内心还是有些惊慌。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死的过程。
良久,他终于开口:“你换身干净的衣服,躺上去。”
舒婉愣了愣,有些不明白他在说什么,诧异地看向他。
“什么?”壮着胆子又问了遍。
“本王让你换身干净的衣服,躺上去,用你自己盖住那片扎眼的血渍!还有本王说得再明白些吗?”他咬牙,每一个字都说得十分用力,舒婉怕是再听不懂,他就极有可能上手拧断她的脖子。
“可这,不合规矩……”她怯怯的说道,声音极小。
她一个罪奴,现在又不是他的王妃,怎么能跟他睡在一起,再说,他不是讨厌她吗?
“要么死,要么躺上去,你自己选,本王耐心有限!”他滚了滚喉咙,声音如珠落玉盘,周身围着一层浑然天成的贵气,只是语气依旧不太好。
似怕她多想,他旋即又补充道:“别以为本王想碰你,你最好认清自己的身份!”
舒婉抿了抿唇,心中苦涩,哪里还有她选择的余地。
片刻,宫女为她送来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舒婉走到屏风后,轻解衣衫,一件件地换上。
宫女给她拿的是一套薄薄的绯色对襟纱衣,内里是一条同色裙子,衣料名贵难得,就是材质轻薄,穿上遮不了多少肉,会露出锁骨以下一大片雪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