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消息也传到了舒婉耳中。

一个月以来的殚精竭虑终于在这一刻顷刻崩塌，舒婉一时气血攻心，猛地吐出一口淤血。

刚进屋的秀芝看见这一幕，手里的火盆“哐当”一声坠了地。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舒婉脸色煞白，已顾不得背着秀芝偷偷抹去嘴角血渍。

“秀芝，外面传的消息可是真的？北境真的被北狼人攻破了吗？”

秀芝连忙上前扶住她，哽咽道：“不会的，小姐，你不要相信那些传言，王爷和小侯爷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一定会平安归来。”

舒婉点了点头，忍不住咳了咳，控制不住地推开秀芝，扶住床沿吐出鲜血。

秀芝被这一幕吓得不轻，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才想着去请大夫。

“小姐，我去替你请大夫！”秀芝慌里慌张地跑了出去，很快便将大夫请来了。

秀芝一边领着大夫往屋里走，一边哭诉道：“前几日你不是说只要好好调养就能好吗？可今日我家小姐都吐血了。”

大夫进了屋，放下药箱替舒婉把了把脉。

秀芝着急问道：“我家小姐到底怎么了？”

大夫摇头叹息道：“唉，舒姑娘之前一直不让老夫实话实说，可这病情都到了这份上了，老夫如今也不再隐瞒了。”

秀芝看着昏睡中的舒婉，一时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若再不实话实说，王爷和小侯爷回来可不轻饶你。”

大夫这才如实说道：“你家小姐这病早就药石无医，她体内有一种罕见的毒物，老夫生平也是见所未见，无论什么药下肚，都会被她内体那股毒物冲散，如今毒已入骨髓，就算华佗在世，也救不了你家小姐了。”

秀芝震惊地看着大夫：“毒物？”

大夫点了点头：“这毒，至少两个月前就被种在你家小姐体内了。”

秀芝想了想，两个月前，舒婉脸色很差，上官蓉为了给她调理身子便请了大夫进府。

后面每当舒婉身体不舒服的时候，秀芝都是请的这个大夫进府。

一把将大夫的衣领拧了起来，秀芝愤恨地道：“你这黑心肝的庸医，原来你早就知道我家小姐中毒之事，可你为何不说？当初小侯爷问你病情的时候，你为何不如实相告？”

大夫一脸无奈地道：“老夫冤枉啊，是你家小姐不让相告，苦苦哀求老夫瞒着小侯爷的，否则就要以死相逼，老夫也实在没有办法啊。”

闻言，秀芝缓缓松开了手：“那现在怎么办？你要是救不回我家小姐，你也别想活命！”

大夫只差哭出来：“老夫若是有办法也不至于瞒着你们了，老夫方才说了，这毒世间罕见，当初第一次给你家小姐诊脉时就已经知道，你家小姐……时日无多了。”

“时日无多？”秀芝喃喃自语着，忽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小侯爷临行前让我一定要好好照顾小姐，王爷也嘱咐我，不能让小姐受到一点伤害……”

“可是现在，你告诉我小姐马上就要死了……”

“不行……小姐不能死。”秀芝一把抓住大夫的衣袖，哀求道：“大夫，你一定要救救我家小姐，无论如何都要救救她啊。”

大夫无可奈何地摇头道：“老夫实在没有办法了，你且……准备后事吧。”说完，撇开秀芝紧紧抓着他衣袖的手，头也不回地出了府。

皇帝驾崩那日，北境再次传来了战报。

北境守军已退数百里，北狼王苍奕率领十万大军直入琅国国境，一路畅通无阻。

谢玄顺利登基，皇位到手后，他立刻遣将派兵赶往北境支援。

可路途遥远，恐怕等到援军到达时，镇守边境的将领已然全军覆灭，而如今一直没有被敌军攻破的原因，也仅仅是因为北境还有上官蓉在顽强抵抗。

谢玄站在高高的皇位上，睥睨群臣，朝臣们却因为北境传来的战报无不惶恐不安。

谢玄安抚道：“无妨，萧衍虽然下落不明，可不是还有上官蓉替朕守着吗？朕已经派了援军去支援了，相信上官蓉一定能再顶十天半个月的，诸位爱卿不必担忧。”

兵部尚书闻言，上前说道：“可北境战报一个月前已经传到京都，皇上为何不早早派兵援助，若能早些出兵，战王也不至于……至今下落不明！”

一向心直口快的武将随即附和道：“就是！现在出兵顶什么用！只怕等到援军到了北境，一切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