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在一瞬，心酸直冲脑门，舒婉险些湿了眼眶。

避免在上官蓉面前出丑，舒婉岔开话题道：“你今日怎么想着约我游湖了？”

上官蓉放下手里的船桨，屈腿坐在舒婉身旁，他神色慵懒地道：“因为想你开心啊。”

皓月西沉，风轻轻刮过，竟有些微微地疼。

舒婉斟酌片刻，还是觉得有必要把话跟他说清楚。

她既无意于他，就不该给他任何希望。

如今一直住在他的誉王府也属实不太合适，爹爹临终前，曾告诉过她，虽然舒府满门被逐，但是柳州境外还有一个远房表哥尚在人间，舒府被抄时，他因在外游历并未被连累。

舒婉想着，到时候她是可以去投靠他的，总不能一直住在誉王府，于情于理也不合。

“上官，我有话想跟你说。”舒婉捻了捻衣角。

这几日上官蓉对她的好，她都看在眼里，可她却无以为报，说起来，还是挺惭愧的。

上官蓉望向她，笑意盈满眼眶：“说什么？”

舒婉道：“这些日子真是打搅你了，我想过几日去柳州找我的远方表哥。”

上官蓉脸上的笑意渐渐凝固：“你要走？”

舒婉点了点头：“总是住在誉王府，总归是不好的。”

她只怕传出去对上官蓉的名声不好，毕竟她的身份并不光彩，上官蓉如今也到了娶妻的年纪，她也知道外界的流言蜚语都是怎么传的，都说他上官蓉金屋藏娇，藏谁不好，竟藏着战王不要的破鞋，还当个宝贝似的捧在手里。

这些话传到她耳中倒是不在意，毕竟她都习惯了。

可是上官蓉不一样，本不该被她所连累。

上官蓉眼中闪过一抹痛色，他道：“你就这么讨厌我？恨不得离我远远的是不是？”

他就知道，他不该心急，不该这么急躁地跟她表明心意，倘若他再耐心一点，等她对自己彻底放下戒心再跟她道明心意，她是不是就不那么抗拒自己？

舒婉没料到上官蓉会这么想，她何曾讨厌过他，只是对他这般炙热的感情无法回应，觉得愧对于他罢了。

“不是的，上官，我只是觉得一直住在你那里，不合礼数，再说，倘若我真的还有亲人在世，我也总该去看看的。”

上官蓉暗自松了口气，道：“你要去看，我也不拦你，你若想去，我便陪着你去，看完，你再随我回来，如何？”

舒婉一愣，怎么绕来绕去，又绕回了原地。

“上官，我不是这个意思。”

上官蓉直接仰睡在了她身旁，双手交叠，枕在脑后，道：“我不管，反正你去哪我便去哪，正好我这几日闲的无聊，便陪你天涯海角到处走走，就当是云游四方了。”

“到时，我们做一对闲云野鹤，神仙眷侣，好像也不错。”说着，他一只脚还翘着二郎腿，怡然自得地抖动着。

舒婉翻了个白眼，道：“你怎么还耍得无赖了？”

上官蓉唇角勾起来：“随你怎么说，反正道路又不是你家修的，怎就你走得，别人就走不得了？”

瞧他那般正儿八经的样子，以前舒婉怎的就没想过他这么死皮赖脸的一面呢。

“上官，你到底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她的声音有些空洞，像是空茫而静寂的夜。

上官蓉突然笑得十分邪恶：“喜欢你呗。”

他从来都是这样，也没个正形，舒婉有时候都不知道他那句话是真，那句话是假。

“我无才无貌，又没家世，你喜欢我哪？”舒婉想着，他堂堂一个小侯爷，家世好，相貌又好，想要什么女子没有，为何偏偏就看上她？

上官蓉忽然伸手揽过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扑倒在船上，冷不防凑到她耳边说：“因为你屁股大，我娘说，屁股大的女子好生养，是我喜欢的类型。”

舒婉一愣，旋即只觉得怒火直冲脑门。

她还以为他能说出什么感天动地的话来呢，没想到竟是……

想到这，她毫不客气，侧身过去面对他，接着伸脚，一脚将他踹进了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