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独自一人的时候常常会回忆起和舒婉的每一次缠绵，只不过那时的他，总是将心底那股最真实的情愫狠狠压制。

而今，终于再也不用压制了，便疯狂得肆无忌惮。

他听见她细细轻呤，听见她在他耳边呢喃着他的名字，他一次次回应，一次次迫切的加深这个吻。

似乎两人都没想到，两厢情愿的亲吻竟是这般美妙的感觉，曾经他们总是猜忌，算计，利用。而今，两人都不再压制自己的心。

浑浑噩噩，只要意识还算清醒的时候，舒婉总会想去蹭他的下巴，去亲他的唇角。

而萧衍也总是挑着唇，而后极尽热烈的吻她。

后来，她没力气再亲他了，只乖乖地依偎在他怀里。

唯一的一丝缝隙被木板挡住了，没有新鲜的空气透进来，在这狭小空间里氧气只会越来越少。

萧衍也明白这个道理，恐怕再要不了两炷香的时间，这里的氧气会彻底耗尽。

而他们，也会死……

舒婉靠在他衣怀，意识已经开始有些涣散，她轻声唤他：“阿衍。”

“嗯。”

“我们是不是快要死了？”

“怕不怕？”

舒婉摇了摇头：“有你在，我不怕的。”

萧衍将她抱得更紧，下巴轻轻抵着她的额头，温柔细腻地吻她。

她说：“阿衍，倘若有下辈子，你会不会想要娶我？”

萧衍道：“这辈子不是也娶了你吗？”

舒婉道：“可你不是把我休了吗？”

说到这，舒婉忽然觉得很难过，那封他亲手给的休书，她一直还不曾拆卸过。

萧衍：“我何时将你休弃？”

舒婉道：“在北荣的时候，你将休书扔在我脚边，你怎会忘？”

“你没打开看过？”

“没看。”

“休书呢？”

“烧了……”

萧衍有些恨铁不成钢：“你为何不打开看看？”

舒婉道：“休书有什么好看的，里面定是些我不爱看的内容，还不如直接烧了。”

萧衍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可是，那封休书我什么都没写，算不得数。”

舒婉一听，一双眸子顿时亮了起来，她从他怀里仰起头看向他，语气里都是雀跃：“果真？”

萧衍：“嗯。”

舒婉忍不住低笑出声：“阿衍，你为何不早些告诉我？我还以为，你一直都很恨我。”

为何不告诉她？

萧衍摸了摸她的头，替她顺好她头顶有些凌乱的绒发。

他的身边危机重重，不知多少人等着取他性命，他真的不敢拿她的命去赌。

他是活阎王，是别人眼中冷血无情的杀人魔，所以，他不能有软肋。

所以，他情愿她恨他，情愿她远离他，也不愿如今日这般，被别人当做靶子，当做威胁他的利器。

舒婉勾了勾他的手：“阿衍，你怎么不说话了？”

萧衍道：“那时确实是很恨你的。”

恨她没有选择他，而是跟温廷玉走。

可是选择他又有什么用，他好像也没能力护住她。

舒家未得昭雪，她就仍旧是戴罪之身，皇帝又怎能容她，他身边隐藏的敌人，又怎能容她……

说白了，他恨的不过是自己罢了。

恨自己还不够强大，还不能颠了这皇权……

舒婉心口一窒，每每想到那一次，萧衍毫不犹豫朝她射箭时，她的心还是会很痛。

“我想也是，那时，你应当是恨我的，否则当初那一箭，就不会从你手中射出了。”

可她却不知，当初那一箭射出时，他的手颤抖得连弓都握不住。

他不敢想象，倘若那一箭再偏差一毫米，舒婉是不是真的会死在他手里。

可是皇帝根本不信任他，同样派了在探子他身边，他不得不那么做。

否则，真轮到皇帝的人出手，她就真的必死无疑了……

“以后不会了。”他吻了吻她的唇，用侧脸温柔地摩挲着她的发丝。

舒婉笑了笑，可眼角却有泪滑落。

可是……恐怕没有以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