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球队里是陌生面孔,别的队员记性再好,也不可能记住一个在甲B中露过几回面的年轻球员,再加上他是那种不爱说话的小角色,所以人们都不大在意他。来了这么多天,大家都还只是知道他姓什么叫什么,以及一些很简略的基本情况。至于他在训练场上出的那些彩,在专司一职的队员眼里也不算什么了不起的事,而且现在大家都知道了他绝对速度慢的毛病,这就更让那些主力队员们放心:他顶多就是个替补,还不可能给他们的主力位置造成多大的威胁!
高劲松已经给他的两个姐姐挂过了电话,说了自己眼下的情况,姐姐们在替他高兴之余,也罗罗嗦嗦地叮嘱了他一大堆话,比如要给教练和俱乐部留个好印象啊,比如要和队友们搞好关系啊,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等等等等。他也没把这当成多大的一回事。他倒是觉得好笑,这么多年了,大姐二姐都还是把他看成一个小孩子。他已经二十岁了,是个顶门立户的男子汉了,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他自己能掂量着哩!
唯一让他不大好受的事情是二姐暑假里不愿意回家,她已经在广州寻到两个家教的差事,预备趁着假期多挣点钱,这样也能为家里减轻一些负担。他只好把两千块钱汇给了大姐,让她看着贴补家用。至于他自己嘛……反正这里什么都有,吃住都不给钱,连牙膏毛巾都教宾馆置备齐了,所以他有百十块钱的零花就什么都够了……
他的如意算盘马上就被打破了。
那天马成过生日,熟与不熟的队友们都去为他祝寿,也有借这个机会联络感情的意思在里面。马成就在宾馆不远的一家幽深僻静的饭庄里包下了整整一个单独跨院,还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大群体态风骚举止轻佻的小姐作陪,划拳喝酒唱歌跳舞,乌烟瘴气地一直折腾到半夜一两点。那天晚上高劲松就送了一千块的礼。这已经是最寒酸的礼金了,据说那晚上的小姐都是邱光朔找来的,光这一桩事,邱光朔就花了七八千……可就是这一千块礼金,也是高劲松找同屋的张迟借的。
幸好球队里象马成这样的人物不多。即便是这样,同屋的张迟也喊吃不消,这队上他有仨熟人,恰恰都在这个月里走马灯一样前后脚地过生日,他送礼就送去五六千。
“我的生日是在腊月里。”每次回来,比高劲松大了四岁的北京籍球员张迟都会满嘴酒气地抱怨上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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