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始至终，没有和顾修说过一句话。

这神秘巨掌像是一个只知道完成目标的死物一样，没有和顾修有过半句沟通。

顾修倒是不算意外，看着那巨掌毫无动静，干脆自己向前，在这一片漫天黄沙的战场之中一步步前行。

这确实是一处战场。

一路前行，顾修发现了不少早已经风化了的残肢断臂，更在其中。

看到了许多早已经荒废了的法器残骸。

有各类战舰炮台，有各类大规模战阵的阵旗，同样还有不少，一些战鼓、号角和一系列的破损兵刃。

同样的。

还有大量埋在黄沙之下，早已经风干腐化的尸骸。

一路走着。

顾修能够感受到，这一处战场当年的残酷。

大量不知道是何境界的修士纷纷葬身于此，化作没有姓名，没有过去，甚至一点点外力便能彻底粉碎的尸骸。

而看着这处战场，顾修的眉头，也忍不住微微皱起。

他在最后关头放弃了使用神魔之骨。

其实并非他看出了那神秘巨掌并无敌意，也并非真的曾经见过这神秘巨掌，事实上这是他这一生，第一次看到这个东西。

当然。

只是这一次。

在那一眼万年的梦中，有许多东西，给顾修留下过深刻的印象。

其中包括了那个袭击青玄圣地，最终自己同归于尽才终于同归于尽的强敌，也包括了青玄圣地最后覆灭时刻，江浔将整个青玄圣地化作炼狱的画面。

而其中，便是这神秘巨掌。

在那一眼万年的梦中，顾修其实见过神秘巨掌数次，并且每一次，都是他在那一眼万年梦中遭遇危机之时出现过的。

不过无一例外。

每一次出现，顾修都用尽手段，将这神秘巨掌挡住，而且那神秘巨掌每一次面对顾修的抵抗，都没有继续强迫，反倒接连放弃。

哪怕是看了那一眼万年的顾修，最开始的时候，也一样怀疑，对这神秘巨掌抱有敌意。

直到。

顾修在一眼万年之中，看到了自己和强敌同归于尽之后，那神秘巨掌再次出现。

好似癫狂一般，屠灭一切，甚至想办法帮他聚灵招魂，想要将自己复活。

那个时候，顾修就像是在看别人的人生一般，看完了这一切。

虽然直到最后，他也不知道，在那一眼万年的世界中自己最终是否真的复活了，甚至连那巨手到底是何方神圣，有何目的他都无法确定。

但有一点他可以确定的是。

这只神秘巨手，对自己并无敌意，甚至一直以来，对自己都多有帮助。

正因如此，在看到这只巨手的时候，顾修没有贸然出手，而是任凭对方将自己带走。

不过……

看看眼前这残破战场，顾修脑海中不断回忆那一眼万年之中看到的一切。

只是可惜。

这处残破战场，他在那一眼万年的梦中从未看到过。

而且……

“此处灵气异常稀薄，甚至微乎其微，寻常修士在此处哪怕是想要养伤修复都无法做到。”

“这地方有冲天杀气，似乎是曾经在此地大战之人的杀气依旧驻留无法散去，意志不坚者踏足此地，恐会遭到此地杀气影响心智。”

“这是一个特殊界域，类似我获得的山河残界，此地规则已经改变，普通的天地道韵无法调用，只有本源道韵依旧可用。”

“此地有特殊力量庇护，无论如何破坏，最终都能恢复往昔，这个地方，似乎是专门用来封存不可忘记的历史一般！”

一路走过，顾修发现了这地方的特殊之处，一一将其记在心中。

心头，却也难免愈发骇然。

若说自己的山河残界是一个残破小世界的话，那此刻自己所在的这方战场，则是一个比那残破小世界更加辽阔，而且更加全面的界域。

此地有无上规则之力，仿佛要封存历史一般。

顾修无法破坏此地一丝一毫，哪怕破坏，也能顷刻恢复。

而正在顾修思索这一切的时候。

顾修突然驻足。

不知不觉中，顾修已经来到了一处山崖，朝周围看去。

万里之遥，尽是浮尸！

这场面确实称得上壮观，哪怕是早已经见惯生死，经历无穷杀伐的顾修，都忍不住眉头狂跳。

不过。

真正吸引顾修目光的，是在山崖边缘处，犹如苍松一般站立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