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这就是秀弟的杀招,何等不讲道理的后手啊。”司马筑棋略为无奈地喃喃道。
话音刚落,只见前方庭中的空气泛起阵阵涟漪,三个人影自涟漪的中心浮现。
穿越空间的三名来者自然是雷天以及被他所制伏的司马祈铸与嵋荫。
初来司马家宅的庭中,雷天下意识地环顾了一圈。
和大多数高官贵族的家宅一样,拥有着凝萃了匠人智慧极致的奢华呢。
见到雷天,司马景不由得咋舌,他身为京官,虽说他在朝堂上位列末位,连今日率土之礼都没有资格出席,但是好歹也在朝堂之上拜见过百零一世皇帝。
“陛下!?”司马景诧异地望着突兀现身的雷天,不禁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一头雾水。
如果说这是司马家族内的争斗,又如何会引来雷天陛下插手?更何况……
现在的雷天陛下,看起来并非是为了司马家内斗的事而来的……
雷天当然也注意到了司马景,只是他懒得追究,反正自己来这里要找的人只有司马筑棋而已。
“解放嵋荫。”雷天说道,这番话更像是命令,而非地位对等的交涉。
“雷天陛下,你似乎搞错了什么,你应该请求我,而非要挟命令我。”司马筑棋不慌不忙,悠然回应道,“大灵明传承千年,踏足神之领域守护帝国,可是即使是能移山倒海的‘大灵明’,也改变不了‘人心’。”
闻言,雷天忽然想起了最初被羲言擒住时,他所道出的要挟的话语……
仔细想来,自己经历了这么多,某种意义上就像是羲言操线的傀儡一般在舞台上挣扎,但是他仍然拥有着自己的意志。
曾经,雷天以为羲言之所以留着他的自我意志是因为羲言的恶趣味,现在想来……
或许,羲言能做到的,只有粗暴的毁灭而已。
“也就是说,你觉得自己有资格与我谈条件?”雷天不禁莞尔。
确实,即使是游历天下的雷天也没见过像司马筑棋这般控制“人心”的异类,既非苍龙玄术,亦非朱雀魔法,和炼金术通灵术更是毫无关联。
司马家族的“控心术”就像是独立于这个世界“异术”体系之外的“力量”,硬要归类的话,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异能”吧。
寄宿于血脉之中,无法后天习得的特殊传承。
雷天撇了撇嘴,很是随意地念叨着羲言的坏话:“羲言做不到,是因为他没有所谓的血统么……某种意义上,意外地知道了大灵明丢人的地方啊。”
“可不是么?”司马筑棋浅笑,应和着,“所以,即使现如今的你已经拥有等同于羲言的实力,也不等于已经掌握一切。”
“你有拒绝的权力?”雷天单手一扬,司马祈铸就被他隔空提了起来。
“祈铸确实是我的兄弟,但是面对这种情况,你觉得他会希望我受制于人么?”
“那个……筑棋,老实说,我还是希望你能稍微看重我一点……”司马祈铸颇为尴尬地坦露了心声。
“不会的。”司马筑棋脸上的笑意消失了,生死之间都经历了,在这种时候,又怎能轻易退让呢?
面对的对手纵然不是羲言,也是抵达了“神”之境界的雷天,这样……不是更好么?
就当是为了未来进行的演练,就算是在这一场豪赌中身殒命亡也很好吧?
至少,和鬼岛的时候是不同的。
至少,现在,在这里,司马筑棋和司马祈铸可以冠以“筑梦者”的称号。
雷天感觉到了司马筑棋言语中的决意,他万没有想到对方居然会如此强硬。
这样一来……
“那么,就试一试吧。”
不带任何悲悯地唤出残缺的鬓颜剑,长虹一闪,司马祈铸的左手颓然落在了地上,断处喷涌的血花溅洒大地。
一瞬而已,司马筑棋的脸上确实闪过了错愕之情,然而这微不足道的表情变化瞬时就被冷漠的眼神、死板的面容所掩盖。
谈判交涉时,决不能被自己的感情左右。
身为司马家族的人,决不能被心灵的软弱所支配。
所以……
“纵使你杀了他,杀了我,我的答案还是一样,要么,献上足够的代价请求我,要么,就失去心智正常的羽林军。”司马筑棋毫不退缩地凝视着雷天,面对着“神”,他做出的选择和曾经的雷天如出一辙。
这般桀骜,让人不禁闪过一丝遐想,自己当初是不是也让羲言产生过类似头疼的感觉?
雷天正犹豫着是否该让步,倏然间,整个中庭的气氛陡然一变,卵石铺砌的园路皲裂,整片大地都开始了崩坏,自那逐渐扩大的裂缝中,透出灵力的异样光华。
这是……
阵法!?
雷天一愣,他不敢相信司马筑棋在明知道他拥有接近羲言实力的情况下居然还敢动手。
以武力挑战?虽然以阵法暗算的方式占得先机,但是……
这样做,仍旧无异于天底下最愚蠢的行为。
不过,这么说来,当初自己正面用武力挑战羲言,岂不是比司马筑棋还要愚蠢?
雷天无奈地苦笑一声,虽然没办法看清阵法的全貌,但是从它对体内灵力的干扰方式来看,显然是专门对抗苍龙术者的封印大阵。
如果是没有青龙凭依的雷天,只怕毫无反抗之力吧,但是,现实就是如此。
——“青龙,破开这个无聊的戏法。”——
雷天用心声号令,同时,幼小的青龙显现出威严的姿态,环绕在他的身边。
差距,早已无法用“计谋”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