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子名字叫铜山寨,是因为姜桓之前听人说这是镇子,但是这和姜桓的老家一样,其实叫法水分很大.
铜山根本就没有多少铜矿,只有零零碎碎的一点散落在大山脚下,寨子里面人口也只有几十户,上百口人,只能算个村,叫镇子都有几分骗人的感觉。
姜桓离开靖安城后先去祭拜了埋在山脚荒地里面的几位叔伯,然后牵着马不停歇的赶路,直到晚上才赶到这里,先找了个客栈住下。
母亲和七叔母白天在坟前哭了一场,又骑马几十里,早早的用餐歇息。
姜桓在寨子里面转了一圈,看了一遍周围山势地形,回到客栈又找活计问了周围几个小镇的距离方向,打算隔天自己跑过去看一遍。
他的要求其实很简单,地势越陡峭越好,这样的地势不容易被围堵,即使被围堵自己也能凭借出色的跑路技巧带着母亲逃掉。
他已经不相信任何人了。
留在靖安城里的人怎么样,他并不想再去关心。他们都是成年人了,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如同姜桓要为离开靖安城以后的事情负责一样。
吃过晚饭,洗漱完毕以后,姜桓叫来姜麟儿,教了一套呼吸法门,让她先练着,等自己先把周围几个小镇子看过来一边,确定最终选择的地方以后,再仔细教导。
第二天姜桓早早起来,赶往其他的小镇。
昨天已经确认过,这里的小镇一共有三个,只是其中一个小镇都是异族,而且入了某个教,镇上所有成年人脸上都特殊图案的刺青。因为说的话也不是汉家话,很少能与外界沟通,神神秘秘的,大家都不熟悉。
姜桓也不愿意和这种人相处,所以就没有过去的必要了。
于是他只需要赶往剩余的那个小镇即可。
他没有骑马,因为山地里马儿跑起来并不会比姜桓自己快,所以他决定自己跑着去。
仗着年轻,身体又恢复的不错,姜桓一天没有停歇,脚下生风一般中午到了镇子,晚上再赶回铜山寨。
山里的小镇,都是依山傍水,环境没有区别,不同的是里面的人。
中午去的镇子里听人说有个出了名的蛮横家族,仗着人多势众嚣张得很。
姜桓最后定下来,这边先找房子问问,临时租房嘛,如果没有大问题的话,就租房住在这里了。
找房子得来回跑,姜桓决定不牢母亲和七叔母出面,自己去找。先根据客栈店家介绍了几处,看过房子问了价格,其中有一户人家的房子在小镇边角,背靠树林,面前不远就是一口老井,院子挺大,还有棵两人合抱大小的榆树,就是房子长时间没人住,有些破旧,所以价格相对有些便宜。
姜桓合计了下,如果租下来得先找泥瓦匠修补房顶,这样算下来价格其实比其他的几个院子还要贵一些,只是这棵榆树和老家的那棵榆树粗细和高度都大差不差,让姜桓很是中意。榆树榆树,取其‘家中有余’的美意,母亲在老家的时候也是很喜欢的。
东家要求按年租,姜桓从按季度租开始讨价还价,各说各的理,一个漫天要价,一个坐地换钱。
最后各退一步,租金不变,按半年租,请来泥瓦匠修补房顶,耗费金额东家和租客各付一半,但是泥瓦匠的饭由东家管。商量好以后,两人击掌为盟,这事就算是定了下来。
姜桓也考虑得很清楚:一来是等父亲他们,二来是继续往霸州的路太危险,现在又是秋末,总是要中途找个地方过了冬天,第二年的春天才是个出行的好时间,所以半年后出发最佳。
之后在客栈又住了三天,那边过来通知房顶修补好了,要人过去会账。泥瓦匠很会做事,修补的消耗列得明明白白,价格也算的清清楚楚,连工钱也注明了。姜桓过去看了一下,直接掏钱了账,并且多给了十文酒钱表谢意。
结了泥瓦匠的的账,交了东家房租,合同上按了手印,签了字,租房这事算是交接完毕,可以搬过去住了。
母亲见了院子里面的榆树有些伤感,这倒是姜桓弄巧成拙的地方。不过她不愿意表露太多情绪影响孩子,转身就进屋看看还有什么要收拾的。
锅碗瓢盆,油盐酱醋,姜桓记住被交代要买的零零碎碎便出门去采买生活要紧的东西,母亲和七叔母在家领着两个孩子收拾房间。
房租还是有些贵了,这话母亲没说,是七叔母看了院子无意间流露的意思,还被母亲转移话题,担心姜桓有情绪。
姜桓看在眼里,这让他恍然间想起以前好多个画面:那日他带着背负飞剑的女孩会队伍时候七叔父的表情,父亲忙碌后歇息时沉默抽烟的样子,自己发病时候母亲的脸色,哥哥深夜里时候背对自己的背影。
是不是人越成长,就会越懂得隐藏真实的自己?
姜桓拍拍脸颊,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姜桓!快点长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