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玉飒颜登时被吓了一跳,心念急转,一时间却是根本想不出这老太监究竟想干些什么!
但是他的直觉已经告诉自己,无论这老太监要跟太后谈些什么,都绝对不会是对他这位总司大人有利之事。
于是,他当即便带着明显推搪之意地答道:“义父既有所请,孩儿自当尽力安排。只不过,不瞒义父说,太后本就对我早有成见,而为了今日的那场混乱,她更是对我生出了诸多的误解。
此番若是由孩儿出面,去向太后提出义父之所请,怕是未必会蒙这位老祖宗的俯允,予以召见。”
郑庸听了,却是神色未动,只继续盯着公玉飒颜的眼睛,又慢慢地吐出了一句:“我相信彦儿你还是会想出办法来的。”
“这——”
公玉飒颜皱了皱眉头,继续一脸为难地道:“若是义父同意,孩儿倒是可以安排您拜见我大戎的皇帝陛下——”
“不!这件事情,我必须要与太后面谈!”
郑庸不容置疑地说了一句,便不再多言。
这老太监越是表现得如此守口如瓶,公玉飒颜的心中便越是没有底,急于想从中多探到一些内情。
“既然如此,孩儿定会尽力为义父去安排此事。只不过,若是太后问起您请求面见的缘由,不知孩儿该如何回她?”
郑庸眯着眼睛,老神在在地道:“这你且无需担心。太后若是真的问起,你便告诉她,事关重大,一切皆须由我亲自面陈。”
“可孩儿担心太后会因此心中不快,一口回绝——”
“欸——”
郑庸一摆手,不让公玉飒颜再继续啰嗦下去。
只听他语气淡然地道:“此事若是由你去向太后求恳,自然不易达成。但若是由那位皇帝陛下去向太后说项,便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困难。”
公玉飒颜不由疑惑地眨了眨眼睛,问道:“义父的意思是,您要同时与皇上和太后一起面谈?”
“不,我要单独与太后一人面谈!”郑庸斩钉截铁地道。
公玉飒颜听得眉头一皱,“这——,这却是令孩儿着实为难了!义父此举,原本就是要绕开皇上,与太后面谈。
可这中间又需要由皇上来代为安排,这不摆明了是要把皇上当成跑腿传信之人吗?这位皇帝陛下一向性情暴躁易怒,孩儿实是没有这种胆量,去当面向他提出此请!”
“彦儿怕是多虑了!在那位皇帝陛下的心中,还有何事比攻占大裕更为重要?只要这次我能够帮助他完成刺杀冷衣清的计划,便等于是将大裕一半的江山送给了他。
至于其他一些无伤大雅的事情,诸如替人传话跑腿之类,以他堂堂的帝王之尊,便当具此胸怀,不会太过计较的。”
说到这里,郑庸的小眼睛微微一眯,又意有所指地道:“再者说,我欲与太后所谈之事,本就与皇上并无多大干系,更是丝毫不会牵涉到今日所发生的那场混乱。
虽然对于那些在天桥下偷袭寒冰的杀手们所用连环弩的来处,我确是有些线索。但既然偷袭并未成功,剩下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再追究下去已是没有多大意义。彦儿你说可对?”
公玉飒颜顿时心中一惊,没想到这老太监这么快便抓到了自己的痛脚!
如此看来,他面见太后之心实是极为迫切,以至于不惜对自己使出这等并不高明的威胁手段。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种手段虽说并不高明,却又非常实用有效。
虽然公玉飒颜很清楚,这老太监对自己所说的即便是实话,也绝对不会是全部实话。
但是此刻,已经没有他这位总司大人任何反对的余地。
无奈之下,他只好咧着嘴苦笑道:“是,孩儿明白了!明日一早,孩儿便去为义父您安排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