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下的寒冰却突然现身,脚踏上方的车轮,身体腾空而起,向街道左侧的屋顶处飞落。
那柄不知何时已被他握在手中的奔月剑,也划出了一道道光幕,将射向他的那些箭枝尽数击落。
原本埋伏在左侧屋顶上的十几个黑衣人,眼见寒冰从天而降,忙将手中来不及再装填的弩弓扔下,纷纷抽出腰间的兵刃,扑上前准备把他团团围住。
不料寒冰的脚方一沾上屋瓦,便一个急滚,竟然顺着屋檐直接滚落到了屋后的暗巷之中!
那些屋顶上的人见状,在愣怔了一瞬之后,也纷纷跟着跳了下去……
待到埋伏在街对面以及前后方的人接连赶到,将那条暗巷的两头皆围堵上以后,最终却发现,暗巷中早已没了寒冰的影子。
而此刻在这条散发着潮湿浊气的巷道之中,正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具犹有余温的尸身。经检视,他们每个人的咽喉处,都有一道致命的血痕。
从暗巷另一侧的民宅中翻墙出去之后,寒冰未敢稍做停留,而是直奔皇宫旁边的花府而去。
到了花府附近,远远便听到激烈的杀伐之声,他知道那是严氏府兵正在攻打皇宫。
好在花府虽在皇宫近旁,但因与各处的宫门相距较远,倒是没有受到任何波及。
寒冰翻墙进入了花府,发现里面已经空无一人。他看到各处的物品均摆放齐整,想来府中人撤走时应该也是从容不迫。
这他便放下心来。既然这些可能会受到郑庸报复的人都已安全撤离,那他便没有了后顾之忧,可以与郑庸及其手下的大内高手们放手一搏了。
悠闲地坐在那间他经常与舅父花凤山和湘君姐姐闲话谈天的偏厅之中,寒冰先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然后便一边喝着茶,一边笑眯眯地想象着此刻外面的混乱情景。
那些正在攻打皇宫的严氏府兵,由于一直未受到什么像样的抵抗,便以为己方占了优势,叫嚣得倒是十分热闹。
而实际上他们只不过是在那里虚张声势,都在等着那位正坐镇宫中的严皇后及时出手,取得守护宫城的那些侍卫亲军的控制权,最终打开宫门,放他们进去。
可他们却不知道,皇上早已留下密旨,令靖远侯宋行野统领留守宫城的五千侍卫亲军,更给了他在必要时拘押皇后的特权。
三千名群龙无首的严氏府兵,对上由最善长守城的宋侯所率领的五千侍卫亲军,根本就毫无胜算可言。
但是为了确保宫城不失,宋侯应该不会轻易出城作战,便也由得那些严氏府兵占领景阳城的各处城门,并在城中肆意作乱。
而郑庸那奸宦便是抓住了这一时机,想趁乱将左相父子置于死地。却不料他的这一诡计竟被寒冰及时发觉,让左相从徽园的密道之中脱身。
在发现相府中已是空无一人之后,郑庸应该想不到密道的存在,而只会怀疑那位左相大人在回府的途中,便被寒冰趁机转移到了他处躲藏。
否则的话,寒冰为何不也直接从密道脱身,反倒要把自己置身于严氏府兵,以及无数大内高手的围攻之下呢?
即便郑庸真是怀疑到有密道,以他手下的那些大内高手的本事,绝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在偌大的相府和徽园之中,搜索到那个被隐藏得极为隐秘的密道入口。
一想到那奸宦在发现自己的又一番精心布置就此落空时,他那张老脸上将会出现的那种气急败坏的表情,寒冰就忍不住大感痛快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可才笑了两声,他便突然想到了什么,面上的表情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猛地将手中的茶盏往案上一放,他站起身来,匆匆向外面急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