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福宁殿,花凤山放下药箱,向那位坐在龙椅上的皇上跪倒行礼,同时口中肃然道:“草民花凤山,叩见皇上!”
浩星潇启忙温声道:“平身吧!”
“谢陛下!”花凤山再次叩拜,然后站起身来。
浩星潇启随意挥了挥手,殿内所有的宫人便都退出了殿外。
郑庸看了一眼皇上的脸色,眼珠一转,也悄然退了下去。
浩星潇启对花凤山微微一笑,招手道:“凤山,到朕近前来。”
花凤山重新拿起药箱,走到了皇上的身边,躬身道:“陛下——”
“诶——”浩星潇启不由微微一皱眉,打断了他,“如今此处只有你我父子二人,你就莫要再拘礼了!”
花凤山迟疑了一瞬,终是张口唤了一声:“父皇!”
浩星潇启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抬手示意他把药箱放下。
花凤山忙道:“父皇,若要施针,还请移驾内殿为宜。”
“不急,不急。”浩星潇启笑眯眯地道,“凤山,你已许久未入宫,父皇心中甚是挂念。今日把你叫来,不过是想问问你的近况而已。”
对于皇上这几句以慈父口吻说出的话语,花凤山仅干巴巴地回了一声“是”,便把药箱放在一旁,垂手肃立。
见花凤山在自己面前所表现出的,还是一贯的那种疏离之态,浩星潇启的心里倒是略感满意地松了一口气。
原来,他此番召花凤山入宫,实是由于心中已对自己的这个儿子起了疑心。
而这一切,自然是因为那个寒冰。
当初,那位前芜州知府段怀仁在举荐花凤山为太后治眼疾时,就向皇上禀明了花凤山的真实身份。
浩星潇启在惊喜之余,当然也暗中派人对此事进行了仔细的核查。
只不过在事情查实之后,他这位皇帝陛下虽然想认子,但花凤山却不愿认父。
结果,在治好了太后的眼疾之后,花凤山执意要走,皇上苦留不住,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刚得回的儿子就此远离。
然而令浩星潇启感到欣慰不已的是,六年后,花凤山又回到了景阳。
此时的花凤山已成家立业,再不复从前的年轻气盛,终于愿意认了他这个父皇。
只是碍于礼法,浩星潇启虽然贵为天子,也不能让花凤山重入宗谱。而花凤山却也不贪图这些,只勉强收下了皇上所赏赐的那座紧邻皇宫的大宅院,也就是现在的花府。
从此以后,他们父子间的关系虽然仍是保持着一种疏离之态,但毕竟已算是父子相认了。而且,浩星潇启也可以时常借诊病之由,召花凤山入宫相见。
但正是因为彼此间一直存在着诸般的隔阂与障碍,浩星潇启竟从未见过花凤山的家眷,而花凤山也从未向他这位父皇主动提起过自己的家事。
直至那位花夫人过世几年之后,浩星潇启才听花凤山说起,他还有一个女儿,已被他送回芜州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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