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妇人穿的大块补丁的灰粗布袄子,也不知道多久没洗了,袄子上还有一些污垢,头发乱蓬蓬的。
一双吊梢眼,额骨突出,也不知是太瘦了还是本来就长这样,显得有些刻薄。
怀里还抱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穿的脏兮兮的,挂着两行鼻涕,一双大眼睛倒是黑白分明。
她旁边有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皮肤黝黑,看着就凶神恶煞的年轻男子。
还有一个胖胖的姑娘,和那妇人一样,穿的灰不溜秋的补丁袄子,浑身脏兮兮,头发乱蓬蓬。
蒋梨花摇摇头,她觉得就算没钱也要把自己打理干净。
里正看到蒋梨花,把人带到她面前。
“这位就是蒋梨花。”
那妇人一听,放下怀里的孩子便哭喊着朝蒋梨花扑过去,“梨花啊,我的女儿。”
蒋梨花躲开了,看着里正,“里正,她们是?”
“我在村口遇到她们,这位妇人说她们是你的家人,来找你的,我便带来了。”
蒋梨花看着面前的几个人,抱歉,她脑中没有一点印象。
她叫住哭哭啼啼又要往她身上扑的妇人。
“这位婶子,你先把事情说清楚,别一个劲儿的往我身上扑。”
妇人愣了愣神,擦了擦眼泪。
“梨花,我是你娘啊,这是你的哥哥飞翔和姐姐兰花,还有你的弟弟飞尘。”
说着还指了指她身边的两男一女。
蒋梨花看了看,对他们这行人没什么好印象,说是没钱才把她卖掉,那怎么又生了个弟弟?
这么多年看都没来看她一眼,现在她恢复自由身了才找来,也不是什么好人。
“你们找我有事吗?”
“梨花,我们和娘大老远的来找你,你不请我们去家里坐着说吗?”
自称是她姐姐的人对蒋梨花的行为很不高兴。
蒋梨花白了她一眼。
“你们说是什么就是什么,有什么证据吗?随便来个人说是我娘我都得往家里带吗?”
妇人指着她:“梨花,你怎么跟你姐姐说话呢?”
“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们,走好不送。”说完,蒋梨花又对里正说道,“里正,还请你从哪里带来的,带回哪里去。”
蒋梨花转身回家去了。
剩下几人面面相觑,里正讪讪的站在一旁有些尴尬,早知道就不多管闲事了。
蒋兰花瞪着蒋梨花的背影,“娘,这死丫头不认我们。”
蒋飞翔捏了捏拳头:“我说那死丫头就是欠揍,我去揍他一顿她就乖乖听话了。”
蒋飞尘还小,才四五岁,怯生生的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周氏拉着蒋飞尘朝蒋梨花追过去。
蒋飞翔和蒋兰花跟在后面。
里正看着这一幕摇摇头,又有得闹了。
到了蒋梨花的院子外,周氏大喊:“梨花,你开门,我是你娘。”
蒋梨花给守在院子里的张大娘打了招呼,别理那群人,他们喊累了就走了。
他们在外面的大喊声吸引了不少人。
现在村尾又有加工坊,又有学堂,热闹的很。
“你们是谁啊,在梨花门口干啥?”
听到有人问,周氏马上哭诉:“我是梨花的娘啊,大老远找来,她水都不请我们喝一口,我真是命苦哟。”
周氏哭的凄惨,不少人开始同情她。
不过同情归同情,他们现在可不敢得罪蒋梨花。
也有人表示怀疑。
“你说是就是,有什么证据吗?”
“怎么没有,这就是当年的卖身契。”
周氏拿出当年的卖身契,卖身契各执一份,她手里一份,杨家手里一份。
大家也不识字,但人家敢拿出去,想必不是假的。
“不过,你们都把她卖了,她就不是你们的人了啊,你们来认干什么?”
“她不是已经赎身了吗?赎身了自然就是我的女儿了。”
周氏这么一说,有些人已经明白了。
敢情这是来捡便宜的啊。
人卖了自己不来赎,听说已经赎回了便找来,真是不要脸啊。
“我说这位婶子,早些年你们干啥去啦?梨花这些年过的苦哦,还差点死了。”
“我们也没办法啊,一家人过的紧巴巴的,没钱赎她。再说了,她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婶子,话可不能这么说,我现在很怀疑你们就是看她有钱了来攀亲戚的。”
被当众拆穿,周氏几人脸上没有一点不好意思。
“什么攀亲戚,她是我的女儿,有钱了孝敬我是应该的。”
那人还想说什么。
蒋飞翔走到他面前,比划了一下拳头,威胁道:“你再敢说一句试试。”
蒋飞翔长得五大三粗,浑身晒得黝黑黝黑的,看着很有力量,像街上收保护费的恶霸似的,一般人不敢跟他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