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牵着马,裴宁高坐马背上。
两人行在街道上,不避行人。
因着裴宁在花溪县名声太响,林白也有“转轮”之名,是故在前两天裴宁夜赴林白陋舍后,便生出许多传言。
有人说裴贵人被林白以“转轮”之能迷住了;也有人说是裴贵人爱看林白表演“转轮”绝技;更下作的则是说林白当了小白脸……
反正没啥好话,别人不太敢议论裴宁,倒是对林白评头论足。
这几天来医馆的人颇多,大都不是看正经病的,反而是来瞧林白的。
林白也不在乎,反正从得了“转轮”的外号时,名声就早臭了。
而裴宁更不管这些闲言碎语,她是倜傥的性子,毫不受外物侵扰。
两人走在街道上,并不理会奇异目光。
林白猜测,那齐仙师和贞姐应分属不同派别,是敌是友还不好说。
不过穆贞在花溪县偷偷摸摸多年,又得了她老祖指引,分明是暗中行事,跟那些海外仙师大概没交联过。
估计是敌非友。至少,穆贞不会想让别人探知她的行踪,毕竟丹论对她极为重要。
当然,这只是推测。
“为今之计……只有等了。”林白给出看法。
裴宁点头,也没多说什么,显然她跟林白想的一样。
“童长老没有怀疑你么?你跟裴无用的关系特殊,放心你?”林白问。
“除了我娘,没人知道我和他的关系。”裴宁回。
“那你的那个国师师父呢?”林白又好奇问。
“他就是我爹。”裴宁淡淡道。
“国师会术法吗?”林白感觉他们父女关系不睦。
“不会。”裴宁夹紧马腹,不屑道:“他孜孜以求的便是入道。此番派我前来,就是为了巴结那些仙师。”
林白见她来了火气,也不敢搭话,生怕触了霉头。
“他舔了那些仙师多年的鞋底,结果一无所获,当真可笑!”
裴宁却来了谈兴,笔直坐在马背上,侧头看向林白,问道:“让你去舔别人的鞋底,你舔吗?”
“那要看是谁的鞋底了。”林白小声嘀咕。
“什么?”裴宁皱眉问。
“我是说,”林白提高了嗓音,“我辈大好男儿,死则死矣,岂能卑躬屈膝?那些毫无自尊,毫不自爱之事,我是万万不会做的!”
“最好如此。”裴宁冷笑,驾马往前走了。
林白看了会儿她的背影,然后才往家走。
“林转轮,贵人今儿咋不去你家?你又虚了?”有人凑上前。
“滚滚滚!”林白恼羞成怒。
回到家,林白闭目静修。
转眼又是十天。
这天早上,清风送爽,林白盘膝而坐。
一手炙热,一手阴寒,两手合一,阴阳交汇,旋即分开,气沉丹田。
睁开眼,似有光芒一闪而过。
缓缓吐出口气,又运转两个周天的无极功,平复下丹田的澎湃内力。
自此,无极功已进入第六层。
从第五层至第六层快了许多,大半都要归功于穆贞那涤荡经脉的丹药。
内力愈加深厚,按照裴宁所言,自己已可跻身一流高手之列。
所缺的只不过是争斗经验。
内力凝于手臂,一掌推出,两丈外的枣树晃动不休。
本就已现枯黄的枣树叶更是哗啦啦的掉。
林白一边用扫帚打扫,一边想事情。
无极功来到第六层,飞刀术和青蝠功也跟着提升,自身实力又有跨越。
至少遇到童长老不用害怕了。
另外就是那个什么齐仙师,如今过去十几天了,人竟然还没来。
这固然是好消息,可又等的心焦。靴子不落地,总归心里不宁。
林白扫完地,又打了套拳,出门去医馆。
早饭也是在医馆吃的。
自打贞姐离开,林白吃香喝甜的日子也过去了。
“街上都说你勾搭了裴师叔,真的假的?”吃过饭,秀秀就拉住林白往后堂走。
“白先生,秀秀又去街上听人扯那些不三不四的闲话了!”林白举手告状。
秀秀瞪大眼,张着嘴,先是茫然,后又咬牙切齿的瞪林白。
“去把温病条辨抄十遍!”白先生非常信任林白,更知道秀秀的脾性。
“都抄出茧子了。”秀秀嘟囔一声,撇着嘴,不怀好意的看林白。
林白不为所动。
等过了午,街上忽然闹哄哄的。
很快,闹哄声停在医馆门口。秀秀正好奇呢,就见有一对夫妇进来,身后还涌着好多人。
那夫妇二人穿的一般,一看就是北城穷人的服饰。只是面上都带着喜悦,男人手上还提着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