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昱说到这里,有些叹息:“我独自一人,也期望能有道友同行。若谁有根性,我欢喜还来不及,毕竟能人有相扶相携一路同行。可惜呀可惜...”
众人听的是神色各异。
赵昱随后转言:“此毕竟虚妄,不必多提。我此番要远行,也不是随意为之,正是要看看天下,观摩红尘,以备突破境界。孟德不必多想,我早晚必定归来就是。”
赵昱端起案前茶碗,说完便饮了一口。
厅中众人默然许久,消化今日所见惊闻。
不知过了多久,陈宫突然道:“先生有如此本领,又与孟德相厚,要还天下一个太平,岂非易事?”
赵昱闻言,看了陈宫一眼,别有意味,笑道:“公台此言差矣。我入人道,便不能以仙道之法太过干涉人道。人道的事便要以人道的手段来完。何况孟德自有骄傲,岂会借此等手段?”
曹孟德上首不禁连连点头:“先生知我。”
赵昱道:“公台所言,毕竟差池。我如果用仙道手段,只须得三五两个月,取了这天下一概诸侯的脑袋,那又有何用?孟德治理民生,整顿军力,又有何用?而战争和平,民生经济,才是人道的主题。我若用了,便是旁门左道,于人于事,皆是无益。便是孟德,若为人所败,我也不会用这样的手段。我会为孟德出主意,拿出一些适用于人道的东西,但却绝不会参与战争杀伐。”
...
赵昱走了。
一辆马车,夫妇二人。
从濮阳西门出发,走向旷野。
曹孟德看着马车远去,眼中精光闪烁。
突然对一旁同来送行的曹洪道:“子廉,如今兖州已稳,我意请父亲回来,好在膝下尽孝,你明日亲自去琅琊一趟,护送父亲归来。”
曹洪一听,当时反应过来:“是,大兄。”
余者如荀彧、陈宫等人,皆听的一清二楚。倒是也赞同了。
陈宫还道:“如今与徐州有嫌隙,早该把老太公请回来才是。”
回到州牧府,曹孟德把曹洪单独叫道书房,众人只道是叮嘱护送老太公之事。
而皆散去。
陈宫回到府中,紧闭大门,在书房来回走动,神色变幻不定。
“这赵先生仙家中人,实在让人心惊胆战。然听他所言,似并不会直接插手争斗杀伐,便是曹孟德败了,他也不管,这倒是个好事。不过赵先生智慧如海,却须得防着他与曹孟德做局...”
“来人!”
思忖良久,陈宫唤来亲信,耳语几句,打发走了。
那亲信出了濮阳,却是奔陈留而去。
但不知道,曹纯早已安排人手,有所监视。
陈宫亲信到了陈留,直入太守府中,面见张邈。
道:“先生要小人告知太守,赵先生已将去,刚离濮阳。未免是局,请太守发动人脉,沿途监视。”
张邈闻言,心中有数:“你且回去告知公台,我已只知。”
然后张邈联络人脉,很快就有赵昱行踪奉上案头。
不几日,赵昱出东郡,经过陈留、颍川,入荆州,而后往北,一直到赵昱的行踪消失在汉中,张邈终于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