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旧臣一听,顿时哗然失色。
张慎言神色惨白道:“前时言江浦逆贼鼓噪,果真举兵来攻。却如何是好?!”
如他这般手足无措者,在场比比皆是。
这些人物,若说勾心斗角,那是一把好手。若说吟诗作对,也是名流之士。但若说战场对决,便皆一片茫然了。
便是那诚意伯刘孔昭、忻城伯赵之龙等勋贵,也神色铁青,一时间拿不出主意。
阮大铖道:“国公爷既已调兵遣将,想必已有主意?!”
徐文爵道:“哪里有什么主意?!史阁部传言与我,言福建水师不容有失,叫我速速发兵救援龙潭。至于江宁水寨,有史阁部在彼,数万兵马,以水寨险恶,想必能够抵挡?”
阮大铖平息了一下惊骇的心绪,道:“那以国公爷的意思,便是要发兵龙潭?”
徐文爵道:“诚然是也。”
阮大铖道:“不可!”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徐文爵道:“为何不可?福建水师精兵强将,陛下所倚重。若福建水师战败,江面便再也封锁不住,大势去休!”
阮大铖却道:“正因福建水师精兵强将,才勿须救援。国公爷,诸位同僚,江浦逆贼已在眼前,敢问是江宁重还是龙潭重?”
“这...”徐文爵哑然。
阮大铖又道:“以福建水师之精锐,龙潭水寨之易守难攻,以郑芝龙手段,想必能抵挡一时。然若将江宁驻军调走去救援,万一江宁水寨御守不住,让逆贼到了城下,又拿什么去抵挡?!须知,江浦逆贼乃是主力啊!”
此言一出,顿时得到许多旧臣的附和。连徐文爵也动摇起来。
是啊。龙潭是重要,福建水师也重要。但江宁并非安稳。隔江相望的敌军已至眼前,若把江宁守军调走,万一出了差池,拿什么抵挡?莫非把希望都寄托在史可法身上?
要知道,史可法面对夏军,可没有过胜绩!
徐文爵迟疑道:“然郑芝龙不可不救啊!”
阮大铖眼中闪过一抹冷色,道:“国公爷,郑芝龙不向江宁求救,单向史可法求救,莫非朝廷还抵不过一个史可法!?我看他是有异心啊!反正他精兵强将,就让他抵挡一阵,事后若忠诚,再厚赏不迟。若不忠,正好省了救援。”
他这话,也算是说开了。
勾心斗角斗到这个份上,也是一绝。
不过却得到多数人的赞同郑芝龙虽然把他的水师拉到长江上,但并不受伪帝小朝廷的控制。该发的军饷一分不少,该给的粮食一粒不差,但一个人都安插不进去,早令小朝廷的官员们不满。
徐文爵纠结道:“阮大人之言,虽然不差。但万一郑芝龙抵挡不住,这...”
阮大铖道:“龙潭水寨本官看过。其以江岸附近的沙洲为基而建,岛上有炮台,水面有铁索,水下有木桩乱石,一应提备完善。逆贼兵锋虽强,但也是陆上逞凶。在水面谁胜谁负未可知也。以郑芝龙的水战经验,岛上两万精兵,要挡住决然不难。郑芝龙既然不听话,便借逆贼之手,给他个教训。折他一些兵马,随后更便于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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