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朱厚熜因为自身的原因,在他心里还是那个现代的爸爸才是他爹,对于谁才是这个时代这个身体的父亲其实比较无所谓。可是,也不能就这么让他“抛弃”了养育他十一年的朱祐杬,另外认了一个跟他一点儿感情都没有,甚至在他出生之前就已经死了的人当爹吧?总得有个缓冲的时候呀。
而且,要是过继过去,现在已经不止是朱祐杬一个人的问题了,连带着蒋氏也不能认了。成了孝宗的儿子,朱祐杬就成了他的堂叔(皇叔考),而蒋氏就从母亲,一下降级成堂婶(皇叔母)了。爹不是亲爹了,好说,反正两个都已经死了;可是妈还是活着的呀,这让蒋氏怎么受得了?辛辛苦苦生养的儿子,好不容易长成了半大小伙子了,忽然之间就变成了人家的儿子,改口叫自己堂婶了,蒋氏还不得直接崩溃了?
再加上现在蒋氏也就只剩自己一个亲人了。最疼爱的小儿子朱厚煜夭折,朱厚熜的长姐,也是蒋氏的长女,善柔郡主在五年前就夭折了,蒋氏的后半辈子完全就指望着朱厚熜了。要是现在朱厚熜再认了别人,蒋氏大约是受不了的。
朱厚熜皱着眉,眼神不善的看着毛澄。大概是新君年少,真的没什么威仪可言,毛澄顶着朱厚熜冰冷的眼神,一点儿也不受影响,念得兴致勃勃。
末了,毛澄高举奏章,扑通一下跪下了,神情激昂。他已经说了快半个时辰了,声音也有些嘶哑,可是他的音量愣是又上了一个台阶。
“臣等以为,此为圣朝第一大事,有言毋行者,为乱臣贼子,邪佞祸国,当斩!”
本来要是只有前面的那部分,朱厚熜或许也就好声好气的和他们讨价还价了。可是这最后一句,分明就是威胁了么。
当初在北京城外,杨廷和也不过隐晦的警告了他一句,那时候他还不是皇帝呢。现在做了皇帝,大臣们倒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威胁他了吗?
反对的就是乱臣贼子,该杀,那如果他反对呢?
朱厚熜看着毛澄的眼神已经不止是冰冷了,还带上了厌恶。他这个人算是很平和的人,也不怎么容易真正的生气,但是就是讨厌别人威胁他。
这是打从上辈子很小的时候就有的毛病了。在苏沉照还在上小学的时候,如果父母告诉他,期末考试考得好会有奖励,那么他就一定会努力学习,争取考个好成绩;但是如果父母说的是,如果考不好就没有新衣服,不带他出去玩,那他及一定跟父母作对,专门反着来,就是要考个很差的成绩叫他们看看。
时间长了,就连老师们也都知道他的这个毛病了,几乎从来都不会对他说“如果你怎么怎么样,我就告诉你家长/你班主任”这样的句式。苏沉照就这么把这个毛病带到了中学,带到了大学,一直带到朱厚熜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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