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它眼熟,自然是因为朱厚熜见过。不仅仅见过,他还亲手拿过——是啊,朱厚熜这才忽然发现,这个荷包是当初他送给徐阶的。赠送的时间不算久远,其实就是听说徐阶重伤的时候,随着周炎阳一干人一起送过去的,所以现在看来,那荷包还是崭新的。
赠送荷包,在中国自古以来就是那么一个意思,朱厚熜送给徐阶的荷包里什么都没装,除了那封短信。于是这意思就深远了,朱厚熜不知道徐阶是什么时候拿到荷包的,可是为什么这一路上,他都跟他在一起,却从没见过这荷包?
于是朱厚熜伸出手臂,准备越过徐阶去拿那个荷包。手才抬起来,就被徐阶一把抓住,紧紧抱住,然后那一直装睡的人笑得不怀好意:“做什么?当着我的面偷我的东西?”
“不还是我给你的?”朱厚熜挣了几下,没敢用力,也挣不脱,于是就老实待在徐阶怀里,“这叫什么偷呢?你我的关系,在民间不就是夫妻?夫妻一体,你的就是我的。”
“好啊,贤妻,你叫我一声夫君,我就给你看……”徐阶翻身把朱厚熜压在底下,伸出舌头舔去了朱厚熜鼻尖上的一点汗珠。
朱厚熜一时有些恍惚,想起了初夜之后,他们也是这样,肢体交缠,无限接近。徐阶也是这么挑逗一样的舔他的鼻尖,那时候的事情,恍然如梦,又清晰得就在眼前。
他没有及时回答,徐阶怕是方才孟浪,冒昧了,连忙道:“我方才只是说笑,你可不准真的生气。咱们之间那还分这么清楚?你权当我是胡扯的,好么?”
一直以来,朱厚熜都没有主动过。说起来两情相悦,也不计较这些,但是现在徐阶这么说到了明面上,朱厚熜还是有点不满的。不过也不至于就因为这件事就跟他生气,朱厚熜只是撇了撇嘴,也没再说什么。
徐阶见他不生气,自然是着意讨好。从枕边拿过那个荷包,笑道:“你晕船的时候,伺候我的那个常福给了我这个,说是先前就送过去了的。我这才知道,原来你这么在意我呢。:
说着,他抽出了里面那张字迹有些模糊的信纸,嘻嘻笑道:“那时候你怎么就那么好意思了呢?看看你写的,若是被旁人看见了……”
朱厚熜脸一红,伸手就去夺。那信上倒也没写什么过于露骨的话,只是看在徐阶眼里,自然就是不一样的了。简简单单几个字,也不知能被想象力丰富的徐阶联想出多少充满粉红色的意思,单看他这会儿笑的样子,朱厚熜就忍不住脸红。
“你要是能让旁人看见,那我也不怕什么。”朱厚熜从他臂膀中挣脱出去,翻过身用后背对着徐阶,“那字也不像是我的字了,就算是被人认出来了,也没人敢说我什么。到时候看丢人的,到底是谁吧。”
徐阶仰躺着,也没有再往朱厚熜身上靠,只是笑道:“丢人就丢人吧,若是能让天下人都知道,如今你是我徐阶的,哪怕是……”
他话没有说完,余音回荡在宫室里,朱厚熜也猜得出,他用这么感慨的声音,接下来要说什么。于是他轻声道:“呐,明日里,和我一起祭拜母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