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永带着一点不安退了下去,换上黄锦,也是有些忐忑的走进来。朱厚熜没有搭理他,在他看来,张永身为司礼监太监,也算是位高权重,现在的黄锦虽说是皇帝近侍,又是从安陆跟过来的,却也得罪不起。卖他个人情也就卖了,只要没有下次。刚刚他已经警告了张永,现在也没必要再警告黄锦了,看他的表情也是知道害怕的。
达到了警告的目的也就行了,朱厚熜没有再理会那些身后的挤眉弄眼,传下来口谕,然后专心致志的等着王守仁过来。
可谁知,口谕还没过去一盏茶的时间,外面当值的小太监就进来报,王守仁求见。他不是内阁成员,不必随时在西暖阁当值,那这样问题就出来了,他这回怎么来的这么快?难不成他本来就准备过来说点儿什么事儿?
王守仁走进来,坐下的时候眉头仍旧是皱着的,不知道在烦心什么。朱厚熜看着他的表情,有些纳闷,有什么事情能让这位先生怒形于色呀?
“先生,朕今日有些事情要交付先生去办。不拘什么时日,总是在过了年办好便妥当了。”朱厚熜刚开口,他要的茶这时候被那个张永端上来了,他随手接过,心里开始不满。明明说了,让他不要再往跟前凑了,怎么又来了?
不过这会儿他也不愿意在王守仁面前再说什么。一来,这总算是家事,不好明明白白的摆在臣子——同时也算是老师——的面前;二来,现在还有正经事要说,教训这个张永,等王守仁走了之后有的是机会。
当下朱厚熜拿过了那张写着兴农政策的纸给王守仁看:“朕自觉这些法子应当都是有些用处的,两三年内必有成效。只是先时王师傅也曾说过,如今田地多为土豪据占,平民百姓倒是无地可耕,这倒是要王师傅好好计较一番,想个对策了。”
王守仁应了,接过那张纸,看了一遍,皱着的眉头也稍稍舒展开一些。他抬头笑道:“皇上虽未曾见过农事,却也对此道颇有认识,倒是难得。臣看皇上列出的这些条条款款,竟都是好的,就便交付有司,对民生兴农必有所大益。不过皇上需记得,农事桑科,此为小道,皇上切勿因此而废正业。”
之后他的眉头又拧紧了:“只是皇上所言,土地的问题……一时之间臣倒是别无他法。那些土豪乡绅,多又有功名在身,倒是不便处置……依臣所见,还是宜徐图之。”
也就是你没有办法咯?朱厚熜有些无奈的叹气,总不能学习雍正,抄家了事吧?
不过对于一些品性败坏的地主们,大约抄家也是应该的。不是说京畿就有好几个么?朱厚熜想着,不算这辈子,上辈子他也是个无产阶级呀,无产阶级对资产阶级阶级仇恨和阶级矛盾他也是了解的。再加上朝中的那些贪官污吏,占的土地面积估计也是不小的吧?朱厚熜想着和王守仁商量一下这件事,却看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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