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柳青云已经没有了往日宗主的威仪。

有点，只有落寞，和老朽的迟暮。

这和昨日敖寒所见到的柳青云完全不一样。

放佛柳青云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

“义父，你要走了吗？”

柳青云并没有避讳敖寒，一开口就让敖寒大吃一惊。

赫连沧海竟然是纯阳宗宗主柳青云的义父？

这是怎么回事？

赫连沧海放佛没有看到走进院子的柳青云，声音却传来：“等了这么久，终于来了，我该离开了。”

顺着赫连沧海的目光，柳青云也望向了西方：“那里不是你能插手的。”

“那又怎么样？若不是为了等这个机会，我又何必苟活这么多年？”赫连沧海的声音很平静，一种视死如归，看透死亡的平静。

“你若去，纯阳宗就完了。”柳青云的声音在颤抖。

当昨夜看到西方出现的奇异时，他就开始颤抖。

赫连沧海终于将目光收回，看向了柳青云：“能给的，我都已经给了你，剩下的我无能为力。”

“我要是能回来，你还能坚持到那个时候，我会亲自替你去青云宗一趟。”

“不过，你最好不要抱有希望。”

赫连沧海将目光移向敖寒：“我走了，他便是丹阁的主人。”

柳青云的颤抖停止了。

赫连沧海去意已决，他已经没有必要再装可怜了。

整个人的气势骤然一变，不再摧枯拉朽，他还是那个纯阳宗的宗主，柳青云。

声音也凌厉了起来：“你若离开，便不会再有丹阁。”

柳青云在威胁赫连沧海。

赫连沧海笑了，依旧很难看，也很冷漠。

“这才是你。”

柳青云道：“义父是我唯一的希望，孩儿实在不敢让义父离开纯阳宗，希望义父能体谅孩儿的迫不得已。”

“我要走，纯阳宗没有人能拦得住。”赫连沧海道。

“我知道，可孩儿要毁了丹阁，也没有人能拦得住。”

赫连沧海发出一声叹息：“既然留不住，那便毁了吧。”

柳青云道：“义父走了，孩儿会毁了丹阁，也会毁了她。”

听到她，赫连沧海的声音不再平静。

直视着柳青云：“她是你的母亲。”

“是，她是我的母亲，也背叛了我父亲”

“重要的是，她是义父心爱的女人。”

“义父应该知道，我说要毁了她，就一定会毁了她。”

柳青云的声音说不出的狠辣，他口口声声说要毁的人，放佛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而那个人，却是他的亲生母亲。

“我若是毁了她，你去了也没有用，就算你能活着将东西带回来也没有用。”

“人没了，东西带回来，你依旧救不了她。”

赫连沧海看着柳青云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良久才道：“你不该恨她，也不能恨她。”

柳青云摇头道：“我不恨她，我只是想活着。”

“若是她能醒来，也是希望我能活着吧。”

“你不是爱她吗？她想我活着，你为什么要我死？”

柳青云的神情几近狰狞，让人感觉很陌生。

这还是那位处事不惊，高高在上的纯阳宗宗主吗？

赫连沧海没有生气，目光却散发出了杀意：“你若真想那么做，我会杀了你。”

柳青云冷笑：“你有能力杀了我，你却不会杀了我。”

“你更不敢杀了我。”

“杀了我，你怎么面对我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