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长老拱手说道:“见过顾公子!”
他须眉皆已斑白,五短身材,看起来几人中岁数最大,这一开口说话,整个酒楼都是嗡嗡作响,余客立时寂然无声。
有此情况固然是简长老武功高强之因,但显然丐帮总舵坐落于此,丐帮中人不是一霸,也俨似一霸了。
顾朝辞微一颔首:“好说!”
彭长老又一指最后一人道:“这位梁长老,坐领本帮西路长老之位!”
此人拱手一抱拳道:“见过顾公子!”
顾朝辞见他头发花白,身材瘦削,面色白净,手指骨节粗大,身后负了一把单刀,显然手上功夫不弱。
也微微一笑道:“有礼了!”
这时彭长老接着说道:“顾公子,洪帮主令谕,真是让你接任丐帮帮主之位吗?不知他老人家现在何处?”
顾朝辞见他笑眯眯的样子,简长老、梁长老却是面色肃然,目光炯炯看着自己,几人表情不同,但那意思就差明说,你这帮主之位,我们不信!
顾朝辞也不说话,霍然起身,反手从背后掏出打狗棒,向前一递,笑道:“且看这打狗棒是真是假?”
彭长老伸手接过竹杖,丐帮三老,见那杖碧绿晶莹,果是本帮帮主世代相传之物。
彭长老当即将打狗棒还给顾朝辞,微微一笑道:“顾相公所持,确是本帮圣物。但……恕彭某直言,我等还有两个疑问,还请公子能够一解疑惑?”
顾朝辞侧目斜睨,心道:“凭你也配!你这老家伙应该就是丐帮的大叛徒了。在原轨迹中,陪着杨康大闹丐帮,一力主张丐帮南迁,想必早就投靠金国了。而后又投靠蒙古,只是处置你,也不急在此刻!”
当即将打狗棒往桌上一搁,喝了口酒,方才笑道:“有疑惑可以,但你必须保留!你们三人只是净衣派长老,而污衣派长老鲁有脚都还未到,你们是想让我同样的话,说两遍吗?”
丐帮三老闻言神色都是一僵。但见他虽笑语盈盈,但人人都觉这是不可置疑之事。不提“辣手书生”在江湖上的威风,只说对方如今手持打狗棒,那就是帮主当面,只得齐齐拱手称是,站在一旁等候。
而穆念慈看着这位彭长老,不知怎的,心里就有一股杀意,这种感觉很是让人莫名其妙。
几人话音刚落,忽听楼外一人,哈哈一笑道:“鲁有脚来迟了,还望顾相公恕罪啊!”
这人说话间,只听腾腾步响,一个衣衫褴褛,脸色黝黑的中年乞丐直上楼来,望着顾穆二人嘻嘻直笑。
顾朝辞见他神色和善,便起身拱手道:“常听洪恩师夸赞鲁长老,乃是丐帮杰出人物,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鲁有脚一拱手道:“在下岂敢!”
丐帮净衣派三长老见了这一幕,同时冷哼一声,看着鲁有脚眼神中都是不满与鄙夷。
至于那声冷哼,针对于谁,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饶是顾朝辞知道自己接掌丐帮帮主之位,不会容易,也没想到,这些人这么不给他面子。
这声冷哼,就是净衣派三长老给他的,蕴含了强烈不满。
至于不满在何处,顾朝辞自是心知肚明,绝非单单自己名声问题。
洪七公要传位给顾朝辞,自将丐帮之事,在传授武功之际,也做了交代。
丐帮向分净衣、污衣两派。净衣派除身穿打满补丁的丐服之外,平时起居与常人无异,尽可大鱼大肉、娶妻纳妾。
这些人原是江湖上的豪杰,有或佩服丐帮的侠义行径的,也有想恃丐帮为靠山的,或与帮中弟子交好而入帮的,类此种种,他们有丐之名,其实并非真是乞丐。
而污衣派却是真正以行乞为生,严守戒律:不得行使银钱购物;不得与外人共桌而食;不得与不会武功之人动手。
两派各持一端,争执不休。洪七公为示公正无私,第一年穿干净衣服,第二年穿污秽衣服,如此逐年轮换,对净衣、污衣两派各无偏颇。
本来污衣行乞,方是丐帮的正宗本色,但洪七公自己爱饮爱食,要他尽向人乞讨残羹冷饭充饥,却也难以办到,因此他自己也不能严守污衣派的戒律。
但在四大长老之中,他却对污衣派长老鲁有脚最为倚重,若非鲁有脚性子暴躁,曾几次坏了大事,洪七公早就矮子里面拔高个,指定他为帮主继承人了。
丐帮三老一声冷哼后,又对望了一眼,各自点了点头,彭长老上前一步,微微一笑道:“顾相公,本帮四大长老既然都在,有些话在下就得说说了。
众所周知,本帮各路兄弟今晚将在君山相会,本来为的是要听洪帮主,指定他老人家的继承之人。但现下老帮主既然不在,你手持打狗棒,言说自己受命于他,我等也不敢不信。
只是辣手书生虽然名震天下,但他为人一向与本帮宗旨不符,而且小老儿也未曾见过,辣手书生本人……”
顾朝辞听他说话,也未打断,见他说道这里,不再开口,悠悠喝了口酒,眼神倏然射向彭长老,冷冷道:“你们有什么想法,直接划道出来,少在这里拐弯抹角!
借口一大堆,我看不是你们净衣派,急着上位帮主,就是有人别有用心,试图乱了丐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