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蓉见郭靖浓眉紧蹙,从他怀里直起身子,正色道:“靖哥哥,江湖上比顾朝辞,更坏更毒更狠的人都有,而且层出不穷。
不过听了,你转述他的那些话,结合他所为之事,我就知道他是个什么人了。
他这人不是恶人,心中也没有什么道义信念,只会在什么时候,做什么事。
用俗话讲,就是保身至上,只要他不与我们为敌,我以后也不给他找麻烦了!”
“至于,他晚上约你,我得陪你一起去,也看看,他想做什么!”
郭靖摇了摇头道:“不行,你不能去!”
可一时之间也说不出理由,顿了顿,道:“这顾朝辞和蓉儿你一样,都是聪明人……”
郭靖一看黄蓉脸上神色轻松,显然不将对方,看在眼里。
当即扶正她的娇躯,面色一正道:“蓉儿,我听王道长说过,这顾朝辞内功深厚,武林中少有人及,你且不可大意。
他若知道,是你败坏他的名声,必不会善罢甘休!”
黄蓉不以为然道:“哼,第一,他的名声,不是我败坏的,我只是给他起了一个诨号,再将他所为之事,宣扬出去罢了。
他既然做的,莫非我还说不得?
再者,我又没有杀人,嫁祸于他,何谈败坏?
再说了,我跟他走了数百里,都没发现我,现在又能看出什么来?
总之,我必须跟你去,他若对你不利,你让我一个人担心吗?”
郭靖见黄蓉这般说,想了想,只能点了点头道:“那好吧!
不过若有什么危险,你轻功不错,一定不要管我,先保护自身,你记下了吗?”
黄蓉听了,却是低声道:“你这样说,我可要受不了啦!
有什么危难了,你让我一人走了。
你自己有了不测,难道让我一人独活吗?没了你!我还活的成吗?”
她语声虽轻,可听的郭靖心中一震,不觉感激、爱惜、疼怜等诸般心绪,齐齐涌上心头。
想到自己也是堂堂男儿,用顾朝辞的话说,彼亦人也,我亦人也!
自己只要时刻和蓉儿在一起,死生何惧?突然间勇气倍增,泯然无畏道:“对,咱俩就去会会他!”
黄蓉见自己靖哥哥豪气冲天,美眸中都只有一个他了,轻轻靠在胸前,微笑道:“靖哥哥,其实你也不用担心,只要你不泻我的底。
任他姓顾的,再是聪明,谅他想破脑袋,也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
郭靖虽觉这样不够光明磊落,可看了一眼,依偎在自己怀里的黄蓉,轻声道:“我晓得。”只是心下已然有了一个念头。
两人也没将顾朝辞之事,太过放在心上,说过就算。
黄蓉这一高兴,就给郭靖,唱了一首辛弃疾的。
郭靖虽不懂曲中词义,可黄蓉语音娇柔,况且这是心爱之人,为自己一人唱曲。
相比这份情义之重,之真,之纯,听不听的懂词义,反倒不是那么重要。自是心神激荡,难以自持,只觉这番光景从所未有。
黄蓉见郭靖听的沉醉,更是高兴,又给他讲了,辛弃疾是个力图收复失地的好官。
郭靖虽然常听母亲说起金人残暴,虐杀汉家百姓,但终究自小生长蒙古,没有亲眼所见,这家国之痛并不深切,当即说道:“我从未来过中原,这些事,你以后慢慢讲给我听!”
黄蓉自是点头答应,又说起她是怎么戏弄侯通海、黄河四鬼的事!
郭靖听了,自是拍手叫好,当然也劝黄蓉,不可再为他,以身犯险。
两人说到兴处,郭靖也将杨铁心与自己父亲结拜、结识丘处机,江南七怪大漠传艺之事说了。
江南七怪与丘处机醉仙楼,斗酒较艺之事,郭靖听师父们说过多次。
给黄蓉说将起来,哪有丝毫鲁钝之像,口齿很是伶俐,说的眉飞色舞,仿佛是自己亲眼见到一般,让黄蓉听的也是如痴如醉。
两人说着说着,也不知过了多久,眼见暮色四合,天色已暗,黄蓉从郭靖怀里脱了出来,说道:“好啦,我们先不说了,该去会会这辣手书生了!”
郭靖点头称是,两人将小舟划到岸边,上岸回城,向客栈而去。
……
顾朝辞这时,刚从赵王府踩完盘子回来,坐在屋中坐椅上,轻揉眉头,动念不停。
这王府门外把守森严,也就罢了,可当他跃上墙头,看到府里护卫,也是成群结队,面目肃然,巡视四方,很是严密。
那还只是在一面墙上,能看到的,只是粗略一眼,便知几队护卫,就有上百。
想是白天所为之事,出现的后遗症。
可经此一事,他也深刻体会到了一点。
他自恃拥有上帝视角,面对熟悉剧情,好似是在打那些,有着固定通关模式的游戏,着实有些草率了。
虽然这次破坏原剧情,后果不严重,那些护卫再有几百个,他也没放在心上。
可他知道,等日后若再胡乱搞下去,自己这个乱入的小蝴蝶,一切先知优势,都将荡然无存了。
正在这时,就听得屋外,传来两声“咚咚”敲门声。
“辞哥,郭世兄回来了!”
正是穆念慈的声音。
顾朝辞心神回转,朗然一笑道:“念慈,你又不是外人,进我屋子,哪需如此客气!”
说着已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以最快的速度,将门打开。
就见门外站着三人,正是穆念慈与郭靖,他身边还有着一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