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无恶念，杀生也是护生；常怀慈悲，斩人即是斩业。”何邪笑道，“段兄的确是着相了。”

段誉肃然道：“想不到何兄在佛法上的造诣，竟如此精深，段誉受教了！”

顿了顿，段誉道：“经何兄教导，小弟已决心习武，只是，这门北冥神功，未免太过有伤天合，小弟只好要辜负何兄一番美意了。”

“非也，非也！”何邪笑着道，“段兄此言大谬，在我看来，这北冥神功，乃是大大的慈悲之法，怎么能说它有伤天和呢？”

“慈悲？”段誉诧异，瞪大眼睛，“损人利己，何兄居然说此功慈悲？”

“段兄又着相了。”何邪叹了口气，摇头道。

他是打定主意要把段誉忽悠瘸了。

“我问你段兄，如果让你选择，是杀人好呢？还是除掉恶人为祸的根源好呢？”何邪笑眯眯问道。

“自然是能不杀人，就不杀人啦。”段誉笑道，“不过除去恶根，恐怕只能用佛法感化。”

“不对。”何邪摇头，“北冥神功也能除去恶根。”

“愿闻其详。”段誉疑惑抱拳。

“恶人为祸，乃是恃强凌弱，其为祸之根，便是其武功。”何邪笑眯眯道。

段誉顿时一拍掌，恍然叫道：“我懂啦！哎呀我怎么没想到，我要是用北冥神功吸了恶人的内力，便等于去掉了他为非作歹的根本，这就犹如抢下屠夫手中的屠刀，又不用杀了屠夫，更显菩萨心肠，慈悲手段！”

“不错。”何邪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满意点头，“你明白了这个道理，所谓损人利己的话，岂能不荒谬？”

“人生于世，一粥一饭，半丝半缕，皆取之于人。取人之物，殆无可免。取于为富不仁之徒，用于贫困无依之辈，非但无愧于心，且是仁人义士的慈悲善举，儒家佛家，其理一般。”

顿了顿，何邪笑着继续道：“取民脂民膏以供奉一己之穷奢极欲，是为残民以逞；以之兼善天下，普施于众，则为万家生佛。是以不在取与不取，而在用之为善为恶。”

“你吸走了恶人的内力，避免他继续为恶，不知道救了多少无辜之人，岂不慈悲耶？”

何邪对症下药，段誉就吃这套之乎者也的道理。

他再次露出恍然大悟的信息表情，感激地对何邪道：“何兄，真乃段誉良师！小弟今日得遇何兄，何其三生有幸？”

何邪也松了口气，由衷笑了。

终于把这货忽悠瘸了，容易吗？

就这套小嗑，费了他多少脑细菌？

当下，段誉再无疑虑，低头认真研习起北冥神功来，遇到不懂的地方，还是不是虚心向何邪请教。

他本就是聪慧之人，且天赋过人，只要习武的兴趣和态度有了，其进展让何邪都感到嫉妒。

短短两个时辰，段誉居然就从无到有，修炼出了第一缕北冥真气！

真特么挂壁！

之前何邪也还没来得及修炼凌波微步，而段誉对于周易八卦又非常精通，所以修炼这门功夫的时候，反倒是何邪向段誉请教得更多。

结果就是，段誉花了半个时辰，就学会了凌波微步。

何邪用了十个时辰……

第二天下午，两人在谷中吃了些野果，便一起施展凌波微步，出了山谷。

段憨憨总算记起了还有个钟灵等着他救呢，他热情邀请何邪帮忙，何邪自然是义不容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