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刚熄火,就听见白寡妇家门前有人发出像杀猪一样的喊声:
“你们两个小白眼狼,老子养了你们这么多年,你们吃我的穿我的,现在老子有病了,你们就不要老子了,你们丧良心,大家伙给评评理,有没有他们白家这么办事的啊......”
周围人顿时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忽然有个女人的声音叫道:
“都给我滚开,我要泼开水了!”
刷的一下,围观的人让开一条路,也让华十二和蔡学民见到了里面的情景。
就见白家门前放着一辆倒骑驴的三轮板车,两个大小伙子,抬着一个裹着棉被的中年人,直接扔在三轮板车上面。
一个容貌姣好,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正叉着腰叫骂:
“你们站着说话不腰疼,他何大清是养了我们娘们儿几年,可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这都是他应该做的啊,他馋老娘身子的时候,怎么想的,老娘就白跟他一场啊!”
“现在他瘫了,我一个寡妇,养两个儿子都困难,还让我养个瘫子,你们是怎么想的呢,一个个吃了灯草灰,放得轻巧屁,谁要是觉得于心不忍,把他抬家自个儿养去啊!”
这女人就是白寡妇,三轮车上的正是何大清。
何大清朝四周哭道:
“大家伙帮忙评评理,我也没让她养我,可我这些年赚的钱都在她这儿呢,医院的医生说我这病,用五百块钱做手术就能治好,我这些年攒了两千多块钱,她一分都不给我啊,这是看着我去死啊......”
周围人一听顿时又议论起来,不少人指责白寡妇做事不地道。
白寡妇的战斗力,丝毫不弱于贾张氏,谁指她她就骂谁,然后理直气壮的道:
“什么他的钱,那是我们家的钱,他吃穿住都在我们家,这些不要钱啊,他的钱早就让他自己花没了,还有人家医生只说可能治好,那要是治不好呢,五百块钱不是大风刮来的,我可不想给他打水漂!”
“他在京城有儿有女有房子,凭什么让我们家给他治病啊,瞎了他的心!”
何大清气的要吐血,他倒在三轮车上指着白寡妇就骂,还说要没有他,白家娘仨早就饿死了......
白寡妇也是心虚,朝两个儿子一使眼色,那俩小伙子抡起拳头上去就打:
“让你骂我妈,你个老畜牲......”
噼里啪啦一顿揍,何大清被打的鼻青脸肿顿时骂不出来了,要不是周围人拉住,估计能把何大清直接打死。
见到有人欺负人,蔡学民就要下车制止,却被华十二拦住:
“先别动,看看情况再说,我要找的就是那三轮车上的人!”
他当即把何大清的情况一说,蔡学民也气的够呛,没想到何大清看上去老实巴交,竟然是抛儿弃女那种人,落到现在这种下场,还真是报应。
白寡妇朝围观邻居叫道:“我们这就送他回京城,让他儿女给他治病去,你们都闪开,一会赶不上火车了!”
说完让两个儿子载着何大清,赶紧上路。
白家两个大小伙子,小点的坐在车上守在何大清身旁,大的那个骑车猛蹬,三轮迅速离去,围观的人议论两句,也都各自散开。
华十二朝前一指,蔡学民理会,当下发动汽车在后面远远跟上。
跟了一会儿,忽然蔡学民觉得不太对劲:“保定火车站我去过,不是这个方向,这是去郊外的路!”
华十二扬了扬眉毛:“那这事儿就有意思了,咱们先看看再说!”
白家两兄弟骑着三轮车到了保定郊外十多里的地方,在一片四处无人的树林前面停下。
何大清此时也觉得不对了,声音呜咽的寻问;“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
白家两兄弟也不答话,抬着何大清就往树林里去,少顷,白家老大返回来从三轮车板子下面取出一把铁锹,又走进树林。
华十二和蔡学民早已将车停在远处,暗中跟了上来,见到这一幕,两人对望一眼,都感觉不好,这是要将人给埋了啊,当下快速朝树林里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