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顾承这个月以来服用八宝羹,炼化精气,再辅以法力修炼五感中的声与闻,听觉和嗅觉大涨,绝对察觉不到。
“从这里进来的?这股味道,难道是……”
他顺着味道找到墙边,抬头看着天窗,嘴角渐渐弯了起来。
先前一叶障目,得此提醒,一个人顿时跃入脑中。
既然有黄裳和九阴真经,又怎么不会有他呢?
心中有了计较,顾承出了膳房,指着那落于最后的内侍道:“吊起来,曝晒三日!”
内侍这些天惶惶不可终日,已经瘦了一大圈,此时听了顾承所言,反倒松了口气,站出来坦然受缚:“老奴办事不力,应受惩罚!”
“贼人高明,本不怨你,但你既身负王府之职,便责无旁贷,去领家法吧!”
顾承语速平缓,明明说是惩戒,周围的下人和护卫却无一不满。
这个世界本就如此,顾承先前一直没有处罚,那些奴婢仆妇反倒内心惊惧,生怕主子秋后算账,累及家人,现在总算解脱。
但怪异的是,顾承对着护卫耳语数句,就在膳房外立起一杆,将内侍高高吊起,形销骨立,看起来十分凄惨。
他环视四周,转身离去。
当晚,顾承正在房内看书,外面有人禀告:“殿下,贼子真的入网了!”
“好!”顾承不紧不慢地往后院走去,距离尚有数百米,就听到激烈的交击声和箭矢嗖嗖声遥遥传来。
近了后只见火把根根竖起,如火龙冲天,正中近百名侍卫捕快把一人团团围住。
砰!砰!砰!
如此包围下,那人依旧左冲右突,手臂中还抱着从柱子上救下的内侍,一张方正的脸上满是刚毅。
“老叫花子,哦不,应该叫小叫花子!”
顾承看着贼人身上东一块西一块的补丁,标准的乞丐服,不由露出了笑容。
洪七公啊洪七公,你老了在皇宫里偷吃鸳鸯五珍烩,现在年轻了居然在我的王府里偷吃八宝羹,别人是活到老学到老,你是活到老偷吃到老啊!
当然,现在这人可称不上一个公字,他眉毛粗黑,手脚宽大,正在侍卫中虎跃龙腾。
“好个降龙十八掌!”
眼见乞丐一对肉掌展开,每招每式均是势大力沉,堂皇大气,看似简简单单,并不繁复,却若星河倒悬,沛然莫之能御,如今初窥上层武学精要的顾承亦是心中赞叹。
当然,顾承表面上是没有半点表示的,反倒是面沉似水。
众侍卫见主子出现了,顿时精神大振。
他们虽是临安府的精英,论个人实力,连丐帮里的五袋弟子都比不上,可一旦成阵,又占据宽阔的地形,外有弓箭压制,那形成的车轮优势也是十分可怕的。
一人无法挡降龙十八掌之威没关系,哪怕吐血后退,很快就能补充上去,外面还有源源不断的精兵赶来,又有箭矢如雨,威胁巨大。
洪七几度突围,都无法成功,再加上手中拖累,居然变得岌岌可危起来。
顾承再看片刻,目光落在洪七脸上,突然出声:“住手!”
唰!
精兵令行禁止,一下散开,张弓搭箭,围住洪七,虎视眈眈。
洪七傲立当场,也是怡然不惧:“要杀就杀,要刮就刮,休要多言!”
顾承淡淡地道:“你受过内伤?”
此言一出,场中起了骚动。
这乞丐受伤了都如此厉害,真要全盛时期那还了得?
洪七胸膛剧烈起伏了下,深深凝视了顾承一眼:“阁下好眼光,不知是哪家弟子,做了朝廷鹰犬?”
“哈哈!”顾承放声大笑,侍卫听不出来,洪七却变了色,只觉得一圈无形的波纹向着自己袭来,恍惚间竟是昏昏欲睡。
不过他的意志力何等坚毅,很快抵挡住移魂**的效果,但那股昂然的气势不禁弱了弱。
这时顾承方才开口:“我就是这座嘉王府的主人,你偷吃的八宝羹,也是我调配,准备日后孝敬父皇母后,调养身体的!”
此言一出,以洪七的脸皮,都有些挂不住了。
遇上苦主不说,还能一眼看出他内伤未愈,又目蕴神光的,居然是嘉王赵扩,当今圣上的独子,日后的大宋皇帝?
顾承负手而立,尽在掌握的气势油然而生:“三日后,我本拟犁庭扫穴,将城内大大小小的贼子窝点都给扫荡一遍,但你今夜来此救人,可见还是知道一人做事一人当的道理!”
洪七面色一缓,将内侍放在地上,傲视当场:“叫花子冒犯贵人,当然要有个了结,来吧,再战过一场!”
不料顾承眉头一皱:“谁告诉你,他就不用受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