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春风临,毛小安有恍然如梦之感。
一夜之间,王动摇身为雷动,武御变做武圣。毛小安从一个平平常常的魂修士,变成一个大宗派的传人。
又是一个一夜之间,毛小安的师父和师叔没了,孤零零的,成为了青山宗唯一的传人。
毛小安心底的悲痛,实难描述。不论师父是王动还是雷动,都是令他出人投地的那一个人,恩情不变。
青山宗,唯一传人。茫然的毛小安瘦小肩膀上,一举压下一个前所未有,甚至无法想象的重任。
“这小子,又在走神了。”夜叉皱眉,他理解不等于纵容毛小安继续恍惚。
夜叉正欲一脚踢醒这小子,一道气息轻柔压来。夜叉面露微笑,夹杂失落,回首:“你怎么过来了!”
左无舟笑笑,等待毛小安醒神来。毛小安忽的看见左无舟在眼前,大吓一跳:“左武圣,左兄,你!”
“你们继续练,你过来,我同你说。”左无舟向夜叉等摆摆手,唤毛小安在一旁,黑瞳凝得毛小安不安之极。
左无舟顿了顿,沉声一字一句:“王动死了,温如玉死了,青山宗没了。王动的托付,我接了。”
毛小安眼圈红了,到底是年轻人。
左无舟平静却淡漠无情:“你若不敢不愿承担,我照样有一百种办法,能替他们重建青山宗。你若有胆色去做,我自然助你。”
转身,徐徐往回走,声飘扬:“想清楚,然后,决定是否继续在夜叉的指点下修炼!”
毛小安呆住,怔怔看着天边,眼泪直流。
……
……
从无法相助左无舟以来,夜叉的失落感一直不轻。直到重新找到一些事来做,并重新全心修炼,才恢复情绪。
夜叉眼下平素除本身修炼外,最常做的,便是指点左家子弟修炼。
看了看认真的夜叉,左无舟笑了,唤上夜叉:“夜叉,我们很久没有在一起走一走!”
夜叉苦笑,看着老树上的春芽,干涩道:“我只是想起以往,那时,你我不过伯仲间。如今,你一根指头就能捏死我。”
左无舟回忆起往事,失声笑道:“那时,你我也真不容易。如今想来,却有些怀念,也不知是否你我老了。”
一顿,左无舟又道:“你跟我已近八十年了,我以前说过,现在还要再说一次。你是自由的,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你想做一国之主,想做开山祖师,我都助你。”
夜叉撇嘴:“却有什么意思,难道我跟你这八十年来,看得还少?一国之主也罢,一宗之主也罢,你杀的可不少。”
夜叉凝视着天边,又看欲言的左无舟,抢先道:“什么自由,没有能耐,什么都是假的。你休想赶我走,你前途无限,我将来突破武圣超圣,全都指望你了。”
夜叉不满长叹:“我就是恁的不痛快,当年我跟你一道,被魂天宗打得跟丧家之犬似的。那时,我就一心想报仇。结果,你欲决战,我却无法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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