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之后,这娃子就吃的百家饭,穿的百家衣,到如今,也有三四个年头了?”
“谁也没能想到,他能这么实心眼,这几年是风雨不断,天天都来投石填江,没办法,大家伙也只好由着他了,反正这江边的石头多的是。”
老渔夫无奈摇头。
“阿弥陀佛,”
陈亦合什道:“小小年纪,投石填江,果真是孝子。”
没想到还真被他瞎猜猜中了。
这小童还真是个“填海”的“精卫”。
不过……
陈亦问道:“老丈,他可有说过,那妖怪是何模样?”
“啧……”
老渔夫想了想,才道:“这倒是不晓得了,不瞒小师父,老汉并非这镇江人士,也不以打渔为生,而是家住钱塘,平日在西湖之上,载人游湖,来了兴致,才到这大江上打几网小鱼,”
“这奶娃子这事啊,也是道听途说,做不得真,小师父你听听便罢……咦?哎哟,糟糕!”
“小六儿又晕倒了!”
旁边突然传来几声叫喊。
便见几艘船上,跳下几个精赤黑壮的汉子,朝石坡那边跑去。
老渔夫也从船上站了起来,下了船,往那边赶去。
“小六儿!”
“快,背着他,回城里找大夫!”
却是那个投石填江的小童,终于是支持不住,晕倒在了石坡上。
一个六七岁的孩童,这般折腾,也是意料中事。
陈亦只是眼看着,并没有过去。
以他的目力,不用靠近也能看出。
这孩童只是力竭昏倒,并无大碍。
有这么多人照料,倒是不需要他多此一举。
比起这孩童,他对这罗刹江里的“妖怪”更感兴趣。
他现在是“法海”。
并没有“陈亦”一念之间,搜天索地的本事。
但哪怕是“法海”,也不过是只差小小半步,便可入先天。
一条大江,却还挡不住他的神念。
在建金山寺前,他自然不可能没有查过周围的情形。
并没有发现什么妖怪盘踞。
但凡事总有例外。
那小童虽然年幼,但仅凭这份意志,陈亦就不会只当他是童言童语。
若是真有“妖怪”,还能瞒过他的耳目,还真是不简单了。
回首看了一眼,江边的人都已经簇拥着小童去找大夫了。
陈亦便朝大江上一扶僧袖。
诺大的江面,陡然出现一条白线。
紧接着便朝两边分开。
露出一条两边皆是水墙,恰好能容一人通过的道来。
陈亦一振僧袍,便顺着这条道,朝江中走了进去。
在他走进江中后,水墙自动合拢。
江水涛涛,了无痕迹。
陈亦行入水中,所过之处,江水自动退避,滴水不沾。
这倒不是他刻意所为。
不过是身上得自西游唐王的百金云水僧衣的辟水之能。
……
在陈亦入江查探之时。
白素贞也正离开雷峰塔,往顺着钱塘江,朝西湖方向行云。
这罗刹江、钱塘江,实则是一而二,二而一。
本就是一条江。
不过是上下游之分。
罗刹在上,钱塘在下。
西湖离着雷峰塔,也不过十数里地。
以她的能耐,瞬息便可至。
不过她记着观音大士给她的指点,便一路缓步行来。
沿途一双妙目不断搜索打量着过往行人,尤其是站在高处之人。
似乎这些人,每一个都有可能是她的恩人。
行得多时,却渐渐远离了热闹之处,来到一片偏僻的山林。
听闻一阵打斗声,才惊觉过来。
“嘎嘎嘎……!”
“小妖,看你还往哪里跑?快快伏首,本尊赐你大道,许你一步登天!”
“呸!大言不惭!”
一阵刺耳的怪笑声中,偶尔夹杂着一个愤怒的娇叱声。
白素贞听在耳中,竟感到有几分熟悉。
顿时一惊,身形飘起,朝着那声音传来之处疾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