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贾珍羞刀难入鞘,展廿四正想和他交好,岂能让他尴尬,急忙把台阶递上。
“珍大哥来的正好,小弟正有事想要找珍大哥,却是不曾知道珍大哥在此,否则必然早就前去相请了。”
“不过相请不如偶遇,既然在此遇到了,那必须得请珍大哥一并饮上几杯。”
“您的那些朋友,不妨也都过来坐坐。”
“今天的酒席,必须得是我请!”
贾珍得了台阶,便急忙顺着下来了。
“诶呀,这如何使得?”
“你我兄弟首次见面,却如何能让兄弟破费?”
“你我兄弟,一见如故,珍大哥便莫要再说客气话了。”
展廿四便上前拉着他,将他按在桌旁,另让人去隔壁把贾珍的那些狐朋狗友一并请过来。
那妓院里的龟公眼见此事和平解决,顿时便松了口气,急忙前去通传消息,将两家并在一起。
展廿四这边掌柜、管事众多,有十多二十来人,贾珍那边少点,也有十来个,这包厢虽大,但是合并在一起,便有些挤。
“呐,薛掌柜,今日的接风宴便到此结束吧!尔等先走,只留一人在楼下等着结账便好。”
展廿四一摆手,便把薛忠等人给赶走了。
薛忠等人心头不爽,但却屁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本来他们地位便低,今日之所以能够和展廿四两人同桌饮乐,完全是托了接风宴的福,但是贾珍那边的朋友虽然都是些狐朋狗友,都是各家不中用的货色,但也是货真价实的权贵子弟,实在不是他们有资格同桌宴饮的对象。
没办法,薛忠等人只好告辞离去,还得把银子准备好,留下薛忠在此,等着给楼上的那群二世祖付账。
说是展廿四请客,但实际上掏腰包的,还不是他们这些掌柜?
本来今日的这场酒席,就是给少东家薛蟠的接风宴,而接风宴,是不能用公家钱的,得各个掌柜自掏腰包共同负担才行,否则岂不是掌柜们拿薛家的钱来宴请薛蟠?
虽然众掌柜有些心疼,但是客人只展廿四和薛蟠两位,各家分分,其实也没多少,便全当犒劳一下自己好了。
这锦香院消费甚贵,众掌柜平日里可舍不得来这里消遣。
但现如今一下子增加了这么多客人,那得多花多少银子啊?
这得做多少假账,费多少心思,才能够把这些损失给捞回来啊?
且不说薛忠在楼下长吁短叹,楼上的贾珍等人却都已经喜笑颜开了。
展廿四有意结交贾珍,在听闻贾珍上来的起因之后,立即便让云儿展开歌喉,为众人献唱一曲,直把众人给听得如痴如醉。
他又有意哄着贾珍,各种好话一个劲地往贾珍身上叠,在众人面前给足了贾珍面子。
贾珍被他哄得飘飘然如在云端,对他观感大好,拍着他的肩膀道:
“好贤弟,你我果然是一见如故,日后咱两家该多多走动才是。”
展廿四便笑道:“小弟当然愿意和珍大哥好生交往,却只恐宁国府门槛太高,迈不过去。”
贾珍便哈哈大笑起来,拍着胸脯道:“兄弟说的哪里话来,以后我家大门随时为贤弟敞开,你愿意何时来便何时来!”
既然这苦主都愿意引狼入室,展老爷当然不会拒绝啊,于是便又用心奉承了他几句,哄得他不知不觉就又多吃了几杯,最终直喝了个酩酊大醉。
展廿四见此,便笑呵呵地将贾珍扶起,对众人笑道:
“珍大哥喝醉了,我得送他回府,今日的酒宴便到此为止,且待明日珍大哥醒了之后,咱们找机会再聚。”
众人也都酒意十足了,便不再饮,各自告辞回府。
云儿原本还打算将年少多金的展老爷留宿于此,但如今展廿四想的却是趁机登堂入室,进入宁国府转转,哪里还记得她是谁,便婉拒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