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赖大家的便在此处,你可与她当场对质。”
江代荣听了,便掏出了一大摞的证词,双手捧了上来,“老太太,这些都是相关人员证词,请您查验。”
这些天来,江代荣在对那些涉案之人的审问过程之中,通过各种手段,暗示、引导,早就准备好了一应的“证据”。
整个过程不曾有任何拷打或威胁的行为,便是那些提供口供之人,被叫来确认,也会承认自己供述的都是实情。
单独看这些证据,都没有什么问题,但全部合在一起,便难免会怀疑到赖大的身上。
江代荣乃是公门中的老人,这等事情早都做得惯熟了,如今不说这证据天衣无缝吧,也绝对不是贾母这等人能够察觉出破绽来的。
贾母简单翻看了几眼之后,便也信了,当即怒气冲冲地把这些供词往赖大家的面前一摔,怒道:
“你自己看!”
赖大家的拿起供词,惶恐地道:
“老太太,我不识字,看不得这个。”
贾母便一指鸳鸯,“你去念给她听!”
鸳鸯便上前取了供词,一张张的念,没念几张,赖大家的就已经满面苍白,连呼冤枉。
“冤枉啊,老太太,这定然是有人冤枉我们!”
江代荣便拱手道:
“一应供词都是涉案人员亲口招供,不曾有严刑拷打等行为,请老太太明察。”
“这所有供词上面都有人证,可叫来当面询问。”
赖大家的便愈发害怕了起来,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急忙叫道:
“老太太可把我当家的叫过来问,我实在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贾母便又让人去叫赖大。
赖大如今年岁已高,早就不当值,仗着有自家媳妇在府里盯着,每日里大半时间都不在府中,只在自家宅邸里面做那逍遥的老太爷。
往日里都没什么,可今日却撞到了枪口上,被贾母派人叫,那送信的快马去赖府报信,赖大又急忙坐车往贾府赶,这一来一回,就有大半个时辰,让贾母等得心焦,也愈发不满起来。
在路上赖大就已经知道了事情的详情,心中暗怒的同时,也在害怕。
他做了一辈子奴才,知道对于奴才最危险的是什么事情,那就是主子不信任你了。
只要主子信任你,你犯什么错,都可以原谅,但若是主子不信任你了,那你出门先迈左脚都是罪过。
现在那狗日的江代荣,把一切矛头都指向了他,明显不正常,背后若是没有主使,那才是怪事。
但不管他背后的主使是谁,只要贾母信得过他,他就能够安然无恙。
这赖大也是个果决的,到了贾母这边之后,不等贾母动问,便一个头磕在地上,老泪纵横道:
“老奴有罪,不该一时贪心,掉包了库府里的金砂,情愿把金砂都还回来,只请老太太看在老奴一家多年劳苦份上,饶老奴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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