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问的有失水准,倘若我不跟祂一个德性,你才该问。”
“......也对。”
两个程实忽然对视了一眼,而后心有灵犀的同时爆笑出声。
来自同一个灵魂的默契在此刻共鸣至**,也不知到底是苦中作乐,还是本就没心没肺,总之......
一个笑到捶地,一个笑的打鸣。
笑声持续了很久,直到有那么一会儿,两个人都笑累了,才渐渐平息。
程实心中的疑惑稍散,他模糊的感受到了另外一个程实的意图。
他并不是来帮助自己的,也不是来鞭策自己的,更不是来阻碍自己的。
他或许只是发现了一个乐子,而后又发现这个乐子背后,是过去的自己。
无论【祂们】怎么定义,总之,在程实的眼里,眼前的这位程实,确实是漫长时间长河中另一头的那个自己。
多么有趣啊。
见到了“未来”的自己。
他摇头失笑,放松了身体,一屁股坐在了虚空中。
对面的程实饶有兴致的看着他,眼中满是感怀。
“很痛吧?”程实对着大程实说道。
“嗯?你是指这个?”
大程实伸手摸了摸自己脖子上那条恐怖的伤疤,笑了。
笑里憋着坏。
“跟毒药打架留下的,唔,我不知道你见没见过她,但总之,还是不见的好。”
程实盯着大程实看了好一会儿,脸色有些无语的吐槽道:“说实话!”
“唉,你这样就没意思了,要懂得苦中作乐。
好好好,别瞪我,假的,假的行了吧,找人纹的。
怎么样,看着是不是很不好惹,建议你也纹一个,这样每次试炼开场的时候,就会省却很多麻烦。”
“......”
我就知道。
当程实看到未来的自己眼里闪过笑意的时候,他就觉得大程实要开始不诚实了。
尽管欺骗大师这个天赋在相遇时会失效,让自己总觉得对方说的是真的......
但,看穿自己,似乎也不算太难。
“你该不会把自己扮的这么惨,是为了让我施舍点同情给你叭?”
“这话说的,我可只有这一个纹身。”
“那你的肩膀?”
“赫罗伯斯取掉了我的肩骨,在第二次【诸神列会】的时候。”
程实眉头一挑,心道来了。
终究是未来的自己!
哪怕他的心思跟自己一样从未变过,并不愿意过多的干涉过去的自己,但还是会忍不住偷偷漏些消息出来。
这无关其他,只是一个踉跄前行的人,心疼过去的自己,不愿再让他走的那么泥泞。
程实默默听着,一句话没多问。
“祂是【湮灭】的令使,能避则避。”
“这里,”大程实指着自己的肋骨之下拳头大小的疤痕,继续道,“秦薪捅的,当然,他这人不坏,但命太臭,能避则避。”
“这里,你应该不陌生,【死亡】乐子戒,我很久没有拿稳过酒杯了,这是太过依赖它产生的副作用,多上点心。”
“这里,伽琉莎粉碎了我的腿,我抽了她的胳膊重新造了一双,但很可惜,不太匹配。
不过我听说大佬都是跛的,也很有范儿不是吗?
她是个偏执的疯子,是埋葬了理质之塔的黑手,谨记,一定远离她。”
“......”
大程实说了很多,每说出一个人名,他的脸色便阴沉一分。
到了最后,浓郁的杀机从他的眼中四溢而出,如同洪水般席卷了整个虚空,让这虚空中所有的有形都近乎凝滞。
就连程实自己,也被这股杀机锁定,脊背生汗,脸色苍白。
但没过多久,大程实就意识到了不妥,他自嘲的笑笑,收敛了这骇人的气势。
“抱歉,应激反应。
时代的前行总会有这样那样的悲剧,我虽然比其他人走的更远,但依然是这悲剧里的演员。
戏码没结束之前,总还想试一试的。
唉......
算了,说这些干嘛,无趣至极。”
大程实阴沉的脸色瞬间崩散无踪,他看着程实,再次露出了笑容。
“说说你吧,我很好奇,现在的你,怎么打开了那个缺口。”
程实脑中因为接收了过量的信息而思绪翻腾,他沉吟了好久才开口道。
“那个缺口不是我打开的,是......”
他本想说【记忆】,可突然又觉得,如果是【记忆】似乎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大程实就是从祂的藏馆里跳回来的。
于是他改口,说出了一个名字。
“苏益达。”
“那是谁?”
“......”
程实现在确定了,大程实并不是自己之前的未来那条线上回来的人,至于他来自于哪个未来。
管他呢。
“一个从未被祂注视过的诡术大师。”
“哦?”大程实的语气突然古怪起来,他若有所思的看着程实,罕见的没有锐评两句。
场面突然沉默下来。
程实撇了撇嘴,觉得自己傻透了。
这么好的机会,不找人帮忙,却要在这里浪费时间,简直有病。
于是他抛开了脑中杂乱的信息,认真的问道:
“跟我一起的那个游侠,还活着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