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玄听了她的话不由皱起眉头。这一夜一天之内,静言整个人都变了。
静言抬起头,盯着卫玄看了片刻,忽而微微一笑,“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
“若是琉国细作,你也不会这么半天都不答我。”
卫玄非常不想看到静言现在的样子,那种被逼出来的冷冰冰的仇恨,好似随时随地只要他一眼看不见,她就会贸然做下什么傻事。
卫玄紧紧的盯着她说:“静言,你不要忘了,你还有个侄儿,你曾发过誓要将他培养成人。”
还好卫玄把夏菱带来了,而且还跟来了四个小丫头。有她们帮忙操持,静言家区区两个月以来的第二次丧事被打理得井井有条。
才刚撤下的奠字白灯笼又高高的悬挂在了大门外。但和母亲的丧事不同,这一次,街坊四邻鲜少来串门,间或有来的,说起话来也是躲躲闪闪支支吾吾。
就像眼前这个邻居马家的女人,也不坐,只抱着胳膊站在一旁拿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静言,声音放的极轻,呋哧呋哧的从牙缝里往出蹦字儿,“原来你嫂子是冤枉的呀?那天夜里,我们当家的,看到的是……”眼珠子左右一溜,又笑了,“是旁的人呀?”
这个邻居就是那天被陈太守提到王府问话的马宝贤的女人,也是马宝贤作证说除夕当夜有男人来拜访章家。
静言看得懂马家大嫂眼睛里的含义,施舍似的怜悯里又颇有些轻蔑。
对于这种旁敲侧击打听点儿消息好拿出去当谈资的人,这几天静言已见了太多。众口悠悠,挡是挡不住的,而且越瞒着他们越要传瞎话。
“是的,除夕晚上是王府大总管过来找我的。”
“哎哟,大半夜的你也真敢开门呀?我若是未出阁就在夜间与男子幽会,恐怕我爹会打折了我的腿呢……呵呵,章姑娘别生气啊,我不是说你不好,不过女孩子家还是应当检点些。”
其实这种还算是好的,只是来挤兑静言,还有一种是好奇卢氏是否像外界传闻那般贞烈的,静言只要听出话头便冷着脸一个字也不回答。
有一次还是一位章氏族中的远亲,唧唧歪歪的说:“我听说你嫂子的衫子都被扯烂了,和一个年轻男子同床一宿竟还能保有贞洁……咱们是书香之家,不可诳语欺人啊!”
静言不明白这些人怎会有这般龌龊心思,人都走了,还要编派!他们为的是什么呢?看见别人不好,看见别人遭了灾就高兴么?
“四虎七虎!把这个人给我叉出去扔到街上,再敢上来就打断她的腿!”
那远亲表婶被扔出去后气得站在她家门口谩骂。
静言在屋里听了片刻,一提裙子,抓起她送来的几叠纸钱和一把香烛就冲到了门口,劈头盖脸的砸出去,尖声喊道:“王爷和太守大人都上了折子要给我嫂子请贞节牌坊,你再胡言乱语我就告族长去!说你诬蔑章氏门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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