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风摇头。
只有陈飞鸿愣愣坐在那,不知思索何事。
他虽然是女子之身,一身武功不俗,身后的海宁陈家也算海商大家,这些海盗都是有脑子的人,不会轻易得罪。
他们惹怒朝廷不要紧,欺负沿海百姓也无妨,但是一旦真正惹怒那些真正的海商世家,那只怕所有基业很快就会成为空中楼阁!
这些海盗,其实只是海商们阻止朝廷开海的一个办法罢了。
这时,旁边一个长衫儒雅的男子,端酒笑问:
“陈师妹,你在想什么?”
这儒雅男子,也是出身海宁,但读书不成,弃文从武,如今做了凤尾帮的堂主,在帮中地位极高,一身武功非同小可,他家与海宁陈家,也算世交。
“啊...赵师兄,我只是觉得,可能有些人虽也天资绝伦,若来到此处,定然如太阳当空。”陈飞鸿反应过来,有些迟疑道。
“陈师姐说的,可是金陵封大官人?”
一个少年问道。
他正是当初跟随陈飞鸿、张云风等人遭遇倭寇的一人,年纪虽小,阅历见识却不少,因此此次买认旗,也带了他来。
“什么金陵封大官人?”
赵师兄诧异。
“今年春时,小妹在海宁城外,幸亏得一前辈救援。那位前辈年纪轻轻,却武功盖世。若在此,恐怕主席上的几位大家也不敢和他并肩。”
陈飞鸿幽幽道。
见她这幅表情,胡师兄有些吃味,不由摇头笑了声:
“原来陈师妹温和持重,想必是从这位老前辈身上学到不少吧?”
“只不过区区一个金陵武人,纵然武功盖世,只怕也没资格和主位上的几位大家比肩,他们不但个人武功高深无比,更是统率精锐手下,横行海上,进退趋避,岂是凭借个人武勇有此成就的?”
赵师兄此言一出,众人皆默然。
“不错,赵师兄此言有理。”
张云风附和。
陈飞鸿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不由得一声叹息。
可惜,陈飞鸿终归是商人,不是武林中人,
她们虽然是昆仑派弟子,但是家中的注意力还是在商业上,极少有人关注江湖,更不会关注山西的一个武林世家。
其实她只要说出封舟的名字,赵师兄身为凤尾帮的一个堂主,给他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埋汰封舟。
此时陈飞鸿心中轻叹,也知道自己和他未必有再见之机,正想将这人从脑海中忘去时,眼角余光忽的瞄到一人,素手持杯猛地定在空中。
“怎么了?”
旁边人奇怪。
“我好像,看到一个熟人...”
陈飞鸿有些迟疑。
众人随着她目光看去,就见大厅末尾处,正坐着一个黑衣男子。男子一身白衣,容貌俊美,不正是曾经救过他们的封舟吗?
“是封前辈!”
刚才那个少年连忙招手。
“真的是那人。”
其他几人也站起来。
陈飞鸿更欣然而起,眼中露出欣喜之色。周围人原先不明白,但等听到几人三言两语解释后,也站起来。
人家是金陵首富商,又是救命恩人,无论如何,值得去敬一杯。
“他就是金陵的那个人”
赵师兄眼睛微眯,望向封舟。
“是啊,想不到他一个家主,竟然亲自来这里买认旗。”张云风扫了赵师兄一眼,微笑着说道。
他故意不说封舟的名字,就是想看正在吃醋的赵师兄,到底有何反应。堂堂凤尾帮的一个实权堂主,自己的心仪之人却向另一个英俊男子敬酒,若是没有半点反应,枉为男人。
此时,陈飞鸿和几个人正向封舟敬酒。
“多谢封前辈那日救命之恩,我等感激不尽。”
封舟呵呵一笑:“你们的心意我领了,我一向不喝酒,就以清水代替了。”
“你就是金陵的那个高手?”
封舟正与人对碰时,旁边忽然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
封舟转头看去,就看到张云风站在一旁,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在他旁边,还跟着一位长衫儒雅男子,眸光居高临下看下,如视蝼蚁。
“海盗聚会,果然少不了幺蛾子。”封舟心中一叹。
而此时薛笑人已经站起来,厉声道:“这是我们金陵封家商号的叶楚叶总管,你是何人,竟然如此狂妄?”
叶总管?
难道是大内总管?
想到这里,赵师兄脸上鄙夷的神色更浓,他身为凤尾帮白鲟堂堂主,武功非同小可,号称一口真气十足,可破刀枪。
张云风连忙走过来,躬身道:“叶……叶前辈,赵大哥是凤尾帮白鲟堂堂主赵云雷,脾气一向不好,您多包涵。”
说完躬身敬酒。
直接就把封舟钉在叶楚的名字上了。
这小子好阴险啊!
封舟扫了张云风一眼,心中不屑。
随后扫了赵云雷一眼:“区区一个凤尾帮堂主,有什么资格问我。你家帮主武维扬没告诉你,遇见前辈时要用敬语?我若一掌杀了你,恐怕武维扬都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