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久了,父亲也慢慢习惯了妻子的鼾声,一上chuang,脚一蹬,睡得比谁都快。
他们现在还好吗?
想了想,父母养自己这么大,自己为他们做过什么呢?
听到里面的鼾声,刁斗心中一酸,只觉得浑身发软,几乎从楼上掉下去。他使劲地捏着拳头,指甲全抓进掌心,腥黑的血一滴滴落下楼去。
夜很凉,露水在身上凝结,在灯光下晶莹闪烁。良久,刁斗才从悲伤中醒过来,看看远处海关大厦上的挂钟,时间已经是五点,再有一个多小时天就要完全亮开。在这一个小时之中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帮父母赚到足够的养老金。
他回忆了一下自己出车祸那天的情形。在前世,刁斗是一个小公务员,在城市建设局拆迁办上班。在这种油水部门上班收入自然非常高,但他还克守着基本的本分,不该拿的钱不拿,不该做的事不做。这样的性子让他得罪了不少人,特别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李主任。
去年上半年,城市旧城改造,工程发包给了一个建筑公司,因为拆迁赔偿被李主任可以压低,改造工作一直无法进行,反而激起了民变。李主任恼了,居然找了一群黑社会分子打伤了十几个群众。
这让刁斗很看不惯,一了解,这才发现,这个工程自己的顶头上司居然从拆迁补偿中扣下一大笔钱挪为己用。
本来,这事和刁斗没什么关系,他也不是那种正义感泛滥的人。可刁斗因为穷得狠了,三十大几的人了才在办公室就地消化了一个女朋友,可人家非要一套房子才肯嫁过来。但就目前的房价而言,一万多一平方,自己那点工资不知道也存到猴年马月,难道就这么等下去?
自己还可以熬,问题是女朋友等不及了,说一个月之内一定要看到房子,否则大家分手。刁斗急了,就将主意打到了李主任头上。
要知道,李主任从这个工程中可是贪污了五百多万。自己可是他的得力助手,如果能够从中分到哪怕百分之十也够支付首期。
于是,刁斗找个机会同李主任谈一下。没想到李主任却立即翻脸,说自己没拿过开发商一分钱。刁斗大怒,威胁说自己已经掌握了他的所有证据,如果不拿三百万出来,马上就去反贪局举报。
当时,李主任就服了软,说下午就给钱,让他吃过午饭来拿。
刁斗吃过午饭兴冲冲去李主任家的时候却遇到了车祸。
现在回想起来,那车祸一定是李主任安排的。对李主任来说,拿三百万封刁斗的口没什么,可架不住那些黑社会的朋友的挑唆,再说,就这么被刁斗敲诈了,也让他怒火攻心,决定下黑手。
一定是这样的。
刁斗已经可以肯定这一点。现在,是该了结这一段恩怨的时候了。再说,据他了解,李主任家有不少现金,因为怕曝光收的黑钱一直不敢存银行。干脆就去他那里弄点给二老送过去,让他们度过一个幸福的晚年。
做完这件事,自己在前世的因果恩怨才算得到一个完全的了断。
从楼上爬一跃而下,尾巴在触及地面的一刹猛地弹起,然后飞快向前。这时若有旁观者,也只能看见一团黑忽忽的影子一闪而过。
将一身的肌肉绷紧,速度提到最快,跑不了几步路就来到李主任住的那个小区。
这一片是市内最高档的社区,每平方米售价达三万八,不是一般市民所能奢望的。
刚要闪身跃进围墙,刁斗突然想到,里面可装了不少监视器,自己进去倒不难,可样子若被摄象头给拍到了,明天恐怕会在社会上引起轰动。
那么,首先需要解决的就是门卫主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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