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碗油花子这位哥哥,没位子了,容我凑一桌可好?”
一名汉子随口问着,已在郝二富对面坐下。
“好哩。”
“看这阵仗,想必是李节帅回城了吧?”
郝二富回头看了一眼,挠了挠头,应道:“额不知道。”
“哥哥不是汉中人?”
“额是关中渭南人,去岁蒙古打仗,逃难过来。”郝二富想了想,犹记得当时是个名叫贺顺的官兵哄着自己来的。
他今日想给对方买点年货,却不知到哪才能再找到那个恩人。
“那哥哥就没想回关中?”对面的汉子又问道。
郝二富愣了愣,应道:“日子好过,种了地,起了屋,可走不了那般远路哩。”
“但我听说,李节帅像是已收复关中了?”
郝二富很是惊讶,最后却摇了摇头,道:“额没听说过。”
“是吗?哥哥觉得李节帅是好官?”
“那肯定是好官。”郝二富道:“额没见过李节帅,倒是见过南郑陆知县,刚来时便是陆知县给额分的屋子,佃的田,良田哩,渠修得好,田租也不多缴,这汉中都是好官哩。”
“是啊,为官的,修好水利,防了盗贼,不多扰民,百姓日子也就好过了。”
郝二富惊觉起来,忙道:“额们还是莫要说官府的事。”
那汉子笑笑,接过摊主送来的油花子,却不急着吃,只看着那行过长街的车队,嘴里随口说着话。
“不打紧的,这汉中城不管我们老百姓说什么。对了,十八界会子在川蜀用不了?”
“额不知道啥是会子,一直是用的铜钱。”郝二富说罢,又急忙澄清了一句,道:“哦,额也没钱。”
“我倒是有钱,带在身上太不方便了,偏是各处都不收会子。”
郝二富不懂这种苦恼,只是“哦”了一声。
那汉子偏是不吃面前的油花子,如不经意般又笑问了一句。
“哥哥觉得自己是大宋百姓吗?”
郝二富愣了一愣,一时竟是答不上来。
他还真就没想过这问题,这一年半,每日就是忙,看着日子有奔头,心里就未想别的。
“额额是吧?有户籍哩。”
那汉子倾过身子,低声问道:“哥哥能否将户籍文牒卖给我?出个价。”
郝二富一惊,瞪大眼睛。
“大兄弟,买这东西做啥?”
“谋个小吏当当。”
“那简单呀,大兄弟落个户籍,等个一年”
“我就是等不及,哥哥卖吗?”
“肯定会被查出来的。”郝二富连忙摇头,按着郝狗儿就吃东西。
等他再一抬头,对面那汉子已不知去了何处,只留下一碗动都没动过的油花子。
郝二富正盯着那碗发呆,一柄刀已放在桌上,他不由吓了一跳。
“额没有没想吃你的油花咦,贺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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