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廉希宪撤离之前,却已将长安以东大量官员迁往河南、山西,连公文案牍也不剩下。”
“不仅是官员,还有儒生亦带走,倒从未见过这般小家子气。”吴潜道:“但此非易事,须威望显著者方可办到啊。”
“因此,常制便行不通了。”杨果道:“也只好由大帅以制置使之权,权宜委任官员,毕竟关中稳妥为重。”
“依杨公所言若这许多任命下去,待到一年半载后,朝廷再想调整已不能,怕只能让非瑜开府仪同三司了?”
面对吴潜这一句试探,杨果故作饮茶,视而不见。
待茶盏被放下,杨果方才道:“之后吴公若有政务安排,只需吩咐名录上这些人便是。午后召他们来与吴公见见?”
“也好。”吴潜点点头。
四川制置使也确实有推荐之权,比如余玠当年便以冉璡、冉璞兄弟为幕府,筑钓鱼城,之后举荐其为合州知州,守钓鱼城。
至于眼下,李瑕是权宜之计也好,别有目的也好,总归是将人事委派之权交给了杨果,而没有交给他吴潜。
毕竟他自己都只是假死脱身,以制置府幕僚身份行事。
该说的也说清了,吴潜也无权在这些事上掰扯,道:“谈谈昨日城中闹事那些人吧,是因为蒙古会子?”
“此事有些奇怪,我们并未放出过要立刻废除蒙古纸币的风声。”
“百姓担心手中的纸币变成废纸,情有可原。”吴潜沉吟道,“但如此动静,必然有细作在挑动。”
“华州军情传来,廉希宪已死了,眼见无处可逃,投火死了。”
“投火吗?”
杨果笑道:“尸体都送回去了,真的假的有何区别?那就是死了。”
“是啊,吴潜也死了。”
“吴公切莫如此说。”
吴潜喟然叹惜一声,缓缓道:“我是觉得奇怪,廉希宪便是派出细作来搅动是非,于他而言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为何要浪费细作做这些?”
“也是,等这些细作成事,他已论罪抄斩了。想必是这些细作也听说他已死,开始擅自行事,反倒麻烦。”
“捉是捉不完的,得尽快拿出一套治理之策。”
“田亩还未解决,却又闹出钱币之事吴公可有良策?”
吴潜道:“急不得,待我先了解过这蒙古会子再谈”
潼关。
林子近日也忙,军情司要将各方面消息递给李瑕,再将李瑕的命令分发出去潼关以西的细作要查,潼关以东也要散出人手打探情报同时还要派人往黄河北岸探访张家女郎的消息
傍晚时分,他正在关城上与探子说话,见手下人又将元从正带回来,虽然忙,他还是打断谈话,热情上前,一把拉住元从正的双手。
“元先生竟然回来了?太好了!往后你我共在大帅帐下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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