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慎?!你就是杨慎?你会死在我手上!我射的你”
巴音没有箭了,也没想到李瑕敢回头,仓促间只来得及这般吼上一句。
李瑕已奔远了,马匹的体力优势发挥出来,把双方距离重新拉开。
林中又奔出两骑,飞快追了过去。
蒙、金、宋之间开战以来,至今已有五十余年,中原死人无数,白骨蔽野,千里无鸡鸣。
忽必烈经略中原这些年,也就是州县之内的人口多了些,大部分地方的郊野依然是一片荒芜。
荒野苍凉,蔓草萋萋,高过马腹。
数骑狂奔。
良久,李瑕没能甩脱蒙古人。
骑术远不如对方,马匹体力越来越少,再跑下去未必能跑掉身后暂时只有两个蒙古人,另两个还没来。
这些判断飞快闪过他的脑海,他忽然勒住马,调转了马头,左手从腰边拿起长剑
“他们停下了!”
月光下,还在策马飞驰的卓力格图眯着眼看去,见到那一对年轻男女就那样驻马而立。
“先杀了男的!”
卓力格图大吼一声,嘴角勾起得意的笑容。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www.adouyinxs.com 。请牢记。这就是蒙人的骑术,骑着疲马依旧可以追上汉人。
卓力格图从腰间拨出弯刀,冲了过去,比身后的哈达快了二十多步的距离。
越冲越进、越冲越进,卓力格图眼中满是狂意,他要杀了这男的,他要把这女的
李瑕右手举起了一把弩。
“嗒”的一声响,简单,利落。
几乎是同时之间,“嗖”“噗”两声,弩箭激射,钉进卓力格图的胸膛!
再狂,劲弩面前,生死也就是一瞬间的事
“卓力格图!”哈达大吼一声。
“虎!”
破风声袭来,李瑕弃弩,抱住张文静扑倒在地,连滚了好几圈。
他们的马匹受惊,长鸣一声,往远处跑去。
哈达一刀劈空,大怒,控马又向他们冲来,手中弯刀再次斩下。
李瑕身上还压着张文静,手中一剑刺出,正中哈达的马腹。
“咴律律!”
疲马哀鸣,仰起前蹄,把哈达摔翻在地。
李瑕迅速推开身上的软绵绵的人儿,持剑向哈达刺去。
他背上伤口裂开,鲜血直流。
这一剑也完全失去了往日的迅捷,被哈达避开。
哈达脚下一勾,把他放倒在地。
李瑕摔得背上一痛,手中长剑掉落。
“和我比摔跤?”哈达怒骂,刀又劈下,“死去!”
“虎!”
电光石火间,李瑕握住哈达的手,拼了命地推,刀锋却还是压他脖颈上,割出血痕
失血过多的无力感、对手凶残的眼神、脖颈上的冰凉李瑕发现这里和赛场不同,在这里,输一次就死。
“啊!”
他奋力去推开哈达的手,要拼到最后一刻。
“噗噗噗噗”
李瑕突然感到手上的力道松下来。
他推开哈达,看到张文静拿在匕首蹲在那里,如捣药一般对着哈达的背乱捅。
她的动作很秀气,幅度很看起来有点可笑。
但人命实在太脆弱了,再秀气的动作也能杀人。
“呜呜呜呜”
见李瑕坐起来,张文静又哭了,她丢开匕首,扑进他怀里,不停地抽泣。
她显然是怕到了极点,把李瑕抱得很紧,泪水很快浸透了他的前襟。
“好了,杀个人而已,马跑了,我先去把弩箭拔回来”
李瑕站起身,第一件事就是向地上的哈达又捅了一剑。
因为他不相信张文静的手法。
然后,他提着剑,向卓力格图的倒下的地方走去。
地上的人不见了,草地里留着一条血痕。
那中弩的蒙古大汉竟还没死,正在用四肢在地上爬着。
李瑕一步一步跟上去。
他也很累,脚步也是拖着,踉踉跄跄走过去,毫不留情地一剑刺下。
“噗。”
李瑕蹲下身,想要翻这具尸体,弩箭在胸膛,他要拔出来。
背疼得厉害,他一下子竟没能搬动。
转头一看,张文静正跟在身后。
李瑕有气无力道:“来,一起搬”
突然,蒙古语的喊叫声在远处响起。
“卓力格图!哈达!你们杀了他们没有?”
马蹄声越来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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