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丝毫没有犹豫,径直向山下跃去。
身后又是“嘭”的一声,有人喊道:“县尉!”
是鲍三的声音。
李瑕大喝道:“随我杀!”
他没有回头,没看清有多少人跟着他滚下山。
没时间看了。
他浑身湿透,奔走时水不停浑洒而下,脚步却飞快,终于因陡峭的山势,脚一滑,摔了下去。
等李瑕捉住一棵小树稳住身形,目光看去,自己快到山底。
下方不远处,一个蒙卒正在攀援而上,身手矫健。
匆忙间又一瞥,已有二十余个蒙军从小路上冲了过来。
李瑕松开握着树枝的手,又往下摔去。
“嘭!”
他一脚踹在那蒙卒头上,两人一起摔落
“放箭!”
“冲上去!”
“嗖、嗖、嗖”
又一轮箭雨袭下,一名正从小路上跃下来的蒙卒脸门中了一箭,惨叫不已。
“阿拉格巴日!上!”
“杀!”
阿拉格巴日听得叫声,拔刀挥舞,避过这一轮箭雨,也不顾身前被射死的同袍,径直向前冲。
他不敢停留,以免在这小道上堵住身后的人。
趁着宋军一轮箭雨的空隙,他迅速冲过谷地,要攀上去。
在他眼里,只要爬上去劈死几个弓手,乱的就是宋军。
百夫长都说了,这支宋军人不多,也不精锐。
下一刻,“嘭”一声大响,两个人掉在阿拉格巴日面前。
“啊!去死!”有人用蒙语大喊了一声。
紧接着又是一声惨叫。
“呃!”
阿拉格巴日目光看去,见到一个浑身湿透的汉人提着剑,硬生生把努桑哈的脖子割破。
“努桑哈!”
“噗!”
血猛地喷出来。
那汉人又捅了努桑哈两下,站起身来,身材高挑匀称,不太壮硕,却有股凶悍之气。
双方对视一眼,阿拉格巴日径直扬刀冲上。
“虎!”
破风声很响。
李瑕想避,脚下却是一阵剧痛。
刀已斩下,他就地一滚,滚到一旁。
阿拉格巴日再次挥刀。
“噗!”
一支长剑从下往上,斜斜从他小腹捅了进去,又从阿拉格巴日的背透了出来。
李瑕手一拧,血洒了他满脸。
下一刻,又有两个蒙古汉子冲到了李瑕面前。
“县尉!”
一声巨吼响起,一个壮硕的身影径直撞了过来,撞在一个蒙卒身上,又是“嘭”的巨响,黄土飞扬。
鲍三是紧跟着李瑕跃下来的。
眼看两个蒙卒冲到李瑕面前,他登时就扑了过去,但手中刀也掉了,只能双手拼命摁着那蒙卒握刀的手。
另一边,又是惨叫声响起。
“哥哥!”
一柄刀飞落而来,掉在了鲍三眼前。
鲍三毫不犹豫捡起,“噗”的一声捅进那蒙卒胸中。
同时,他腹上一凉,也被捅了一刀。
鲍三闷哼一声,死死摁着手里的刀,直将敌人先摁得死透了,方才转头看了一眼。
不远处,好几名蒙军又向这边冲了过来。
“嘭”的一声,一名巡江手摔下来,被蒙卒一刀斩死。
惨叫声越来越多。
姜饭正与另一名蒙卒缠斗在一起,他假手上的钩子正扎在蒙卒身上,蒙卒的刀压在他脖子上,鲜血直流。
鲍三捂着伤口,执刀站起身。
同时,李瑕已一剑扎进正与姜饭缠斗的蒙卒体内
这一战到这里,决定胜败的,已不是指挥。
形势很简单,蒙军若能全都从小路冲进山谷,则蒙军胜宋军若能将现已冲进来的三十余蒙卒杀退,则宋军胜。
狭路相逢,唯拼血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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