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四十四人一共刺他十五剑也算?”
“是咧。”
“娘的,这多赖啊!好意思吗?”
刘金锁大骂一声,挠了挠头,与韩家父子对视了一眼。
“逞强了啊。”韩承绪叹息一声,道:“阿郎冲动了,再如何受屈也不该如此。”
“是啊,辛苦得来的官位实该以更稳妥的方式解决冲突才是。”韩祈安有些疑惑道:“阿郎行事,向来谋定而后动,今日为何如此冲动?”
“走吧,且去看看。”
“哦。”
刘金锁将那瘦小汉子放下来,道:“带路吧。”
他依旧不解,兀自喃喃道:“也该带上我啊,我拿枪捅三四百下不就好了嘛!”
一行人向县城中间的戏台走去,越走,只见周围人越多,议论纷纷。
也有不少摊贩将摊子移到这附近的道路上,与临安不同,庆符县的摊子上卖的多是笋干、柑橘、竹筐之类,生意也都不大好。
戏台前人头攒动。
韩承绪见了这架势,眼中忧虑更甚,低声喃喃道:“只怕这些武卒是故意放出风声,要让阿郎出个大丑。”
他放目看去,只见台上李瑕正卓然而立,已解了幞头,扎起袖子,一身青色官服衣袂飘飞,气质超群。
韩承绪看了良久,聊以自宽地喃喃道:“好在,阿郎看起来不像是受了激”
台上,李瑕执起手中的木剑。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www.adouyinxs.com 。请牢记。他闭上眼,感受着众人的目光,感受着手掌中剑柄从冰凉渐渐有了温度。
心里,其实也只有一个念头。
“终于能比赛了。”
“咣当!”
锣声响起。
李瑕睁开眼,迎着对面的汉子,一剑刺出
韩巧儿并着脚坐在台子边看着,目光望去一时竟似痴了。
李瑕这一剑之间的风采,仿佛惊鸿从她心间飞起
等到又一声锣响,有人喊了一声“李县尉胜,下一个”,韩巧儿才回过神来。
“哎呀,今日记的那些好像全忘记了”
“什么?”
江春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句:“你说已挑了几个?”
“十一个。”
“他中了十下?”
“是四下。”
“四下?”江春踱了几步,又问道:“房主簿过去了吗?”
“过去了。”
江春抚须沉吟了一会,道:“我也该过去了。”
“不错。”詹纲点点头,道:“此事东翁也不能装作不知情,是该出面了。”
“只是,这说辞?”
詹纲犹豫片刻,沉吟道:“李县尉若是输了”
“他若输了,房正书自会说得妥当,当众假意为他解围,实则架空而已。”江春道:“可他若赢了”
“赢了?既敢提出斗剑,李县尉之剑法想必是高,依眼下这情形看来也是如此。不过,挑十一人中四剑多半还是要输的,毕竟越往后他体力越差。”
“万一他赢了呢?”
主幕二人对视一眼,默然了一会。
詹纲道:“到时,东翁若觉李县尉要赢,可中止这赌局。”
江春自明白其中意思,只是犹难相信李瑕一人能赢四十四人。
他转身向公房外走去。
身后,詹纲又说了一句。
“东翁发现了吗?李县尉才上任第一日,这县衙里已有许多人无心公务。”
江春叹息一声,没说什么。
他走到衙门前,又是一愣。
“轿子呢?”
“禀县令,夫人带着小衙内和小娘子出门了,小人正在备轿。”
“动作快。”江春皱了皱眉。
那李瑕仅须再中十一下就败了,若赶不上,难免显得他这县令故意避事
“咣当!”又是一声锣响。
“李县尉胜,下一个!”
伍昂抬头看去,眼中带着些震惊之色,喃喃道:“几个了?”
“几个了?”
“十十八个?”
“不会吧?”
“我真不信。”
“我也不信,但他娘的,事情就摆在这里。”
“狗栓,你说,怎回事?!”姜饭骂道:“你个怂货,见他是个官,让他了?”
“哥哥,又不是我一人没刺到啊,真就刺不到啊。又不能劈,又不能斩,我不习惯啊,还没反应过来呢,就中了十五下。”
“对,我也是,娘的,一冲过去就被他刺了”
“姜哥哥,你先去。”伍昂道:“但他脚步太快了,我们换种打法,拖他的体力。”
“懂了,我个残废也不求刺中他,就拖他。”
“注意步伐,留意到了吗?”
“嗯”
姜饭应着,大步往台上走去。
他听着周围的吆喝,只觉在众人的注视下有种莫名的紧张感。
他握着那木剑,剑柄上湿漉漉的。
先前败的十八人手心里都出了不少汗。
姜饭舔了舔唇,开口想说些话,提提威风。
然而目光看去,只见那李县尉依旧是面沉如水,嘴里那“瓜娃子”几个字到嘴边,终究是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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