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元殿。
曹喜轻手轻脚走上前,将一张纸放在全久面前。
“圣人,这是太后前些日子招命妇们谈话的内容。”
全久拿起来看了,见上面依旧是些贬损赵衿的话,澹澹道:“太后也是的,每每招些长舌妇到跟前嚼是非。”
她脸上始终是端庄肃然的表情,似颇为嫌弃这类事。但等曹喜退到一边了,她却是将那对话仔仔细细地看了许多遍,且对于其中不少说法都十分认同。
再想到赵衿如今在北面当着贵妃,终究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
“小贱坯子。”
花了些时间看过了这些,全久才招曹喜上前,问道:“今日太后又去前殿议什么,可打听了?”
“回圣人,已经派人去打听了,一会便有信。”
像是回应了曹喜这句话,却见有几个小黄门匆匆跑了过来。
“不好了!”
“禀圣人,不好了!官家晕过去了……”
听说赵禥晕过去,全久初时不以为意。
她又不是第一次看那体弱多病、酒色过度的丈夫晕倒了,这是常有的事。
但当她赶到选德殿,马上便意识到这次比往常要严重得多。
殿门前站着一排禁卫,禁止任何人出入,竟是连皇后也敢拦着。
全久甚至听到谢道清身边的大宦官惊呼了一句“谁告诉皇后的?”
可见这是一群想要封锁消息、却连封锁消息都做不到的废物。
她却不是谁想拦便能拦住的,径直喝骂了守卫,赶进选德殿。
转头一看,殿中架着一张大宋堪舆图,中间的淮西被人划了个圈,不知是何意。
重臣们正俯跪在地上,以额头抵着地面。全久看不到他们的脸,却能感受到一股惶恐的气氛。她心想以这些老狐狸的涵养,能让她感受到他们的惶恐,那多半都是故意的。
御医正手忙脚乱地在御榻前忙活。
“快摁住官家。”
“可以施针了?”
“不行……”
只见赵禥正躺在御榻上,身子抽搐个不停,嘴里的白沫往外溢着。
再细看他的眼睛,已经往上翻得看不到眼珠了。
他这样子有一种被鬼附身了的可怕感,全久身后就有个小宫娥吓得惊呼了出来,换作是平时这就是大罪,此刻却没人顾得上她。
至于谢道清,此时正坐在珠帘后用双手拍着膝,嘴里反复念叨着“唉哟,这可如何是好?”
“是羊癫疯?”全久上前,低声向御医问道。
“见过圣人。”
大冷的天,那御医却已沁出了满满一额头的汗,手握着针灸不敢回答。
全久却早在暗中查过大宋历代皇帝的病史,知道赵氏一直有脑中风的遗传病,得了羊癫疯也不稀奇。
“怎么回事?”
全久问了一声,见殿中无人回答,遂转过身,再次厉喝道:“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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