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李瑕笑了一下,道:「因为干系的利益太大,他们才担心得都来不及等宋国灭了以后再讨论这件事。往后若迁都,别的不说,长安的地价不值钱了首先损害最多的就是元从功臣的利益。相当于一次小小的权力洗牌,越大的功臣越不愿接受。」
「不至于。」韩祈安从容喝了一口羊羹,放下碗才道:「真说起来又能有多少损失?在长安是住、在北平也是住。勋臣们的田产、宅院、商铺是要贬上一些,经营的人脉也得再来过,或许有些人还丢了个发横财的机会。可若是连这点损失也承受不起,那未免也堕落得太快了。」
就是这个意思。李瑕道:「天子不好当,本是为了收服北方考虑,一不小心便要损了哪方
的利益。」
岂还担忧这些?以郎君之威望,凡下了决心,訏漠定命,风行雷动,几人敢忤逆?
不过是有些感慨,方才我还在与明月讨论,只不过是想去开封一趟,方便及时处置灭宋事宜,便能引出这许多猜想与不安,幸而今日我是开国之君,否则,若承的是赵宋的基业,只消流露出迁都开封或北平的意思,想必南征与北伐便要不了了之了吧?
「牵一发而动全身,赵宋享国三百一十年,更是盘根错节,根深蒂固,牵不动了。」韩承绪道:「故而,南征之胜败已无需顾虑。值得顾虑的是积弊清得彻不彻底?」
「是啊。」
这就是更复杂的话题了,韩祈安叹息了一声,眼看李瑕面前的一盘羊肉已经快吃完了,没再就着大宋的积弊深谈下去。
回想着方才的对话,却觉得有些好笑。
「在长安,我们在说着迁都,是为开疆扩土、千秋万代;在临安,赵禥许是也在说着迁都,却是因贪生怕死,苟且偷安。」
「那边大部分人产业在临安,宁肯降了也不会迁都,还有主战的也会反对。即使到了兵临城下这一步,赵禥想迁都尚且比我还难。」
若说比,他连比的资格都没有。雄才大略的圣天子,临安一雏鸡岂配相提并论?
聊到这里,有大汉赶进小馆,低声道:「襄阳的战报到了。」
长安皇宫确实小,所谓的大殿就是府衙大堂的大小,殿内大部分地方还被一个大沙盘占据了。
如今在宋廷君臣眼里,形势最危急的地方是准西、是顺长江而下的唐军水师。但若是看到长安城中这个沙盘,便会知道李瑕真正关注的战略核心只有一个。
既非庐州、也非鄂州,而是襄阳王荛、陆凤台策反夏富也好,姜才强攻贾似道也罢,都是同一个目的一隔绝宋廷与吕文焕。
襄阳是唐军需要拿下的第一个战略重镇。哪怕能顺长江直取临安,李瑕也不可能任襄阳梗在那,像根鱼刺梗在喉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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