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若吕元帅今日降李瑕,李瑕必奉如上宾,到时收拾蒙元、驱兵南下,或真有可能攘括四海。然而,待到功成之日,必抄吕家之产业田亩,更甚者破门灭家不在话下。到时吕元帅悔之晚矣,便想保存性命而不可得。”
吕文焕张了张嘴,一时无言。
只凭他对李瑕的了解,便知翁应龙说得不错。
“至于蒙元。”翁应龙又道,“终究只是外族。”
吕文焕明白这话里的意思,除了说蒙元的威胁比李瑕小,也是在说蒙元对待吕家的态度一定与李瑕不同。
蒙元可不管什么腐肉、鲜肉,从来都是囫囵吞枣地一口吞下,咬都不咬。
从蒙元对待北地世侯的宽松态度便可知。
而少有人意识到,吕家已经成了这世上最大的一个世侯。
说真的,站在吕家的立场而言,降于李瑕还不如降于蒙元……如果不考虑大义的话。
而若考虑大义,则谁都不敢降。
吕文焕再回想王荛当时说的话,忽然意识到,王荛根本就没有劝降过吕家,可见李瑕并没有向王荛表示过愿意接纳吕家。
一瞬间,吕文焕觉得自己好没用,耳根子好软,谁跑来劝几句都能动摇。
他希望自己能像兄长那样强势,但做不到。
“吕元帅。”翁应龙起身走近几步,压着声音道:“我不是为了平章公劝你,我是站在吕家的立场上为你谋划。”
“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今日是宋臣,便竭力为大宋尽忠。如此,便是来日万一有变,也无人可指责吕元帅一句。”翁应龙道:“不攻洛阳便不得罪李瑕吗?谬矣。”
吕文焕竟有些豁然开朗意,点了点头。
他终于开始考虑真正出兵讨伐李瑕之事了。
……
翁应龙走出吕文焕的大帐,却是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他们这些说客自己心里清楚,一件事怎么说都行,嘴唇一张,正话、反话都能说。
吕家该不该降李瑕,说有何用?
关键还是看形势。
就好像北面世侯降李瑕难道真是为了大义吗?还不是因为大军压到面前了。
现在吕文焕就是形势还没到那一步,还能挽回。
他翁应龙就是来挽回的。
就在次日,黄公绍也赶到了吕文焕大营中。
他是先赶回了南阳,之后再随快马来的,这一路风尘仆仆,他那漂亮的胡子已经乱糟糟揪在一起,失了原本风度翩翩的模样。
翁应龙一见他的模样便讶道:“黄公,这是?”
“为国奔劳,顾不得这些了。”黄公绍摆着手,道:“我有重要消息要报吕元帅。”
“进去说吧。”
若说翁应龙是从利益得失的角度说服吕文焕,黄公绍则是从战局分析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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