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初九。
贾似道的主战船终于抵达了江陵。
万里长江依旧浪花滔滔,宋军水师旌旗蔽空。
贾似道下了甲板,走入江陵城,开衙议事他首先感受到的是江陵官员的殷勤,以及对收复川蜀的热情。
毕竟李瑕造反已经有些年了,两年前朝廷还败在了这反贼手里,这次能够溯三峡而上,攻破夔门,确实是振奋人心。
再加上贾似道亲率大军前来,宋境的舆论仿佛收复川蜀指日可待。
这些舆论也不知是自发的,还是有心人在背后鼓动,总之是把贾似道越架越高。
有时听着那些赞誉,也会想着,若是这一仗不赢,真不知该如何收场。
“我等见过平章公。平章公跋履险阻,擐甲胄,诉巴峡,身佩大宋之安危,实我等之楷模”
面对新任的江陵知府**的奉承,贾似道有些不耐,道:“休说没用的,把最新的战况报我。”
**微微有些尴尬,应道:“下官备了酒菜为平章公接风洗尘,不如一边享用,一边听下官禀报,如何?”
贾似道看得出来**没做准备,懒得为难他,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允了。
之后他扫了廖莹中一眼,眼神中有些疑惑之意。
“这样的废物当时是如何抢回江陵的?”“平章公忘了?”廖莹中遂上前附耳道:“夺江陵、支援水师粮草攻打夔门的,是通判赵卯发,但赵卯发曾得罪过夏贵,平章公遂点了**为江陵知府。”
“是吗?”
贾似道自觉不该忘了如此重要的任命,但他每日事务繁忙,对此确实有些记忆模糊。
只记得当时在临安议事,他听着幕僚们说了很久,点了点头,好像是允了几个任命。
廖莹中道:“平章公几年前曾见过**,若是面容不记得,也许他的词还有印象,白玉枝头,忽看蓓蕾,金粟珠垂。””
贾似道笑了笑,似乎想起来了一点,道:“当年还是个妙人如今成了个庸才。”
“那平章公是想换赵卯发知江陵?赵卯发是重庆人,对长江沿岸的情况很了解。不过,**是淳祐七年登第,赵卯发晚了一科。”
“他是怎么得罪夏贵的?”
廖莹中一愣,心想这件事原本早已说过了,怎么又问。
转头一看,只见贾似道鬓角上的头发几日未染,已透出许多的白发。
“赵卯发曾任宣城令,数年前有次,夏贵麾下的士卒过宣城纵掠,赵卯发捕斩了十余人。”
“知道了。”贾似道沉吟道:“朝令夕改有损我的威望,赴宴吧。”
过了一会,诸事安排妥当,一场接风宴在临江楼举办。
此时**已经准备好回答贾似道的问题。
“就在不久前,又有三支水师穿过三峡,汉阳军在巫山修建了码头,如此一来,辎重可先运至巴东,再转运至夔门荆门军则已西进切断了夔州与白帝城之间的水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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