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起风眼观四方,自然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转过头见到任性的女儿泼了尹光年一身,低声呵斥了一声“胡闹”,忙赶过去救场。
他板着脸训斥女儿:“暖暖,你也太不小心了,光年可是爸爸请来的贵客。”
随即对着尹光年笑道:“光年,暖暖是我女儿,看在我老头的面子上,你就原谅她一回。”
试问尹光年又怎么会刁难梁起风的宝贝小公主,他看了一眼犹如刺猬一般瞪着他的梁暖,颇有风度地把错揽到自己身上:“梁老错怪令爱了,刚才全是我不小心,跟令爱没有关系。”
梁起风自然明白这是他的客气之词,对女儿命令道:“暖暖,明天买一件新衬衫亲自登门给光年道歉,你今天太失礼了。”
梁暖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她爸这只老狐狸,她都闹成这样了还不忘给他们两制造见面的机会,她就奇怪了,他凭什么就认定这个叫做“尹光年”会是她的真命天子?
娇气的小姐将不满写在脸上:“爸爸,你废话好多哦,我正要带尹先生上楼去换衣服呢,尹先生,跟我来吧。”
然后她就再不理会父亲殷切的目光,昂着头顾自走了。
梁起风摇摇头,暗叹自己真是把这孩子惯坏了。
尹光年一是好奇这小姑娘葫芦里卖着什么药,二是他洁癖发作实在也受不了这一身湿答答的衣服,他对着梁起风笑了笑,慢步跟在了梁暖身后,虽然刻意隔开了距离,但还是吸引了众人的目光,走在前面的女孩如纤尘不染的仙子,她身后的男人玉树临风,外人看去,简直是天作之合。
梁起风目送二人消失在转角,此时他早就收起唇边的笑容,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同一时间,博蕴私募的老总和嘉澜私募的老总站在不远处的角落,这两个人最近在豆粕上联手做多赚了一大票,英雄总是惺惺相惜,两人私底下也有点交情,刚才又目睹了客厅里发生的一切,两只老狐狸小声交谈起来。
“看这架势,梁起风是看上尹光年这个年轻人了,江兄对这个年轻人有何看法?”
“这个年轻人,过去两年败在他手上的老人何止一两个,棉花一战顾易生折了半个身家进去,还不是败这小子所赐,长江后浪推前浪,孟兄,我们还是躲着这小子一点为好。”
“江兄说的是啊,年纪大了,越发谨小慎微,哪有年轻人敢想敢做?不过你看今天这出,尹光年这是快要做梁起风的乘龙快婿了?”
“我看未必,你忘了黄征德还有个女儿吗?”
“这就有意思了,黄征德和梁起风这对冤家连女婿都看上了同一个,哎,对了江兄,难道黄征德已经在pvc上逼得梁起风坐不住了?今天这鸿门宴是什么意思?找战友一起下水?”
“呵呵,恐怕孟兄只知其一。”
“哦?江兄有何高见?”
“孟兄抬举,高见是没有的,只是这些天观察下来,有一些看法而已。黄征德和梁起风这两个人斗了十几年,一直分不出高下,你我也都看在眼里,黄征德这一次的手法不同以往,简直是咄咄逼人,看样子……更像是请了个高手在运作,我猜梁起风也早察觉到了。”
“有意思,叱咤期货界二十年的梁起风也有忌惮对手的时候,江兄,你觉得我们要不要在PVC里参一脚呢?”
“哈哈,群雄会战,我这种小虾米看看热闹就好,他们玩得太大,这一次非同以往,赌注要是押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啊孟兄。”
姓孟的老总擦了擦额头的汗,惊魂不已的样子:“江兄一语点醒梦中人,本来我还打算接受梁起风的提议,一起到PVC里博一把,只怪最近这波行情虽然诡异,却也太过波澜壮阔,让人不能不动心啊。对了,江兄,刚才你提到黄征德背后有高人操盘,你知道是谁吗?”
姓江的老总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然后下巴往楼上点了点,对方心领神会,两只老狐狸笑得有点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