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晴盯着徐良,目光里有深意,道:“想不到你看得倒是很透彻,以前没注意,差点错失良才了。”
徐良觉得这时候可以适当地“厚颜无耻”一下,便谄媚地笑了笑,道:“身为杨府的下人,小的一直都有一颗忠诚之心。杨府好,才是真的好,我们这些当下人的,才有好日子过。”
杨晴“笑骂”道:“你这张嘴,净会溜须拍马。”
接着,她话音一转,冷冷地道:“罗家一直视我们杨家为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生意上百般排挤打压,巧取豪夺也就算了,此次竟然跟贼人暗中勾结,对我们杨家落井下石,哼,都以为我杨家无人,以为我杨晴是女流之辈就好欺负是么,等此事过后,我一定好好跟他们清算清算!”
徐良看出杨晴是动了真怒。
这段时间以来,他都很认真做功课,去了解杨、罗两家的新仇旧怨。两家都是河洛城里的大药材商,既是同行,又是竞争对手,生意上明争暗斗自然少不了。
杨老爷子还在的时候,曾让罗家的生意缩水了近一半,最惨时面临家业破败,需要抵押传家宝给万宝商号以获得钱财维持日常运转。
不得不说,杨老爷子是罗家人的克星和恶梦,一个人就让整个罗家喘不过气来。
后来,杨家遭逢巨变,杨老爷子、老夫人秦氏以及年仅八岁的小少爷杨昭在一夜之间神秘失踪,至今杳无音讯。
六年来,杨晴为了寻亲,几乎倾尽家财,原本属于杨家的生意,也被罗家趁机窃取,如今杨家手里的生意和产业不及原来的百分之一。
不久前,在徐良的帮助下,杨晴跟河洛城最大的炼药作坊——药炉谈成了一桩长期合作的生意,这是杨家重新崛起、恢复曾经辉煌的最好机遇。
不曾想,第一批药材就出了事,被山贼半路打劫。此事无疑关乎杨家的生死存亡,一旦这批药材要不回来,在药炉的追究下,杨家一定要赔到家破人亡。
在这种时候,杨晴发现罗家在暗中搞鬼,落井下石,岂能不恨怒交加!
一切准备就绪,杨晴亲自披挂上阵,护送赎金前去,随行的还有护院教头孔武和三十个精壮家丁,甚至,连婢女绿梅也跟了去。
临行前,杨晴把徐良唤到跟前,叮嘱道:“我估摸着,药炉那边已经听到风声,今日很有可能会到府上来,你要仔细应付,万不可出差错!”
“管家也跟你去?”徐良皱眉。
“管家另有要事去办,我走后,家里这头就由你坐镇,记住,看好家里,等我回来!”杨晴说完,就领队出发。
徐良一脸郁闷,这叫什么话呀,听着像是在吩咐看家狗似的。
不过,母老虎这身装扮还是很好看的嘛,一身劲装,端坐在马背上,英姿飒爽,左悬刀,右挂剑,颇有江湖女侠的豪气。
徐良可是知道的,杨晴可不是什么十指不沾阳春水,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这位大小姐至今习武已六年,不敢说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至少拳脚刀剑上的功夫已有相当的火候,寻常七八个壮汉根本近不了她的身。
他私下里曾听外头的江湖人提及过,说母老虎是一位六品武者。这具体是什么样的概念,他也不懂。只是他曾偶然见过母老虎在内院练武时,单手将那张约有百斤的石桌举了起来。
“红袖添香,仗剑江湖,何其逍遥……”
目送杨家的队伍走出杨府后,徐良摇头晃脑自言自语一阵,才命人紧闭大门,有事立即向他禀报,然后迈步向后院走去,打算找账房先生刘赞商量商量,如何应付可能要来“兴师问罪”的药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