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真的很好听,应昭觉得对方去唱歌可能会更加迷人。
如果孔一棠去从艺,也许是真的有无限的潜力 。
不过人家年纪轻轻就把公司做得这么大,也是很厉害的角色了。
“可是我三十一岁了,”应昭笑了笑,“娱乐圈对年龄一向是残酷的。”
她说的是事实,她已经不年轻了,二十岁的她还有无限可能,可这十年翻天覆地,体制会改,潮流会变,粉丝更新换代,她那单薄的作品根本算不上什么,在强有力的流量面前,依旧是沧海一粟。
孔一棠当然知道。
从进入这一行开始,娱乐业的残酷早就从各方面开始冲她叫嚣。做生意,别人看不起她的年纪,这个圈子无形却有形,腐朽潜藏在光鲜的表象里,大多数交易都是规则默许的,十几岁就为了出道拼命努力的男孩女孩,为了一个试镜名额争得头破血流,有人被卖给脑满肠肥的富商,有人变成了权色交易的献祭品,也有人踩着别人的头颅在不断枯萎又不断绽放的鲜花里登顶。
她蓄力了那么多年,甚至违背了母亲的期望,就是为了这么一天。
能让应昭走得顺利一点。
她希望对方的未来畅通无阻,所有的荆棘都由她来劈开,她带着渴慕追寻她,把盛满她仰慕的心送给她。
“那没关系,”孔一棠挑着碗里的鱼刺,她低着头,应昭看不到她的神色,“我会帮你的。”
“只要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这句话分量太重,应昭惊讶地看着对方。
她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要回答什么。
而且在这句话里,她甚至体会不到一点的暧昧,全是一派真诚。
隔了很久,应昭问:“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孔一棠挑出了鱼刺,她把又滑下来的衬衫袖子往上挽了挽,她穿衬衫比穿套头卫衣看上去老成一点,大概是后来又去理过头,无精打采的卷也看上去整齐了很多,“我是个商人,我的目的就是赚钱。”
她说的很通俗。
应昭当然听得懂,但这份善意她有点难以承受,所以她还是保持怀疑。
孔一棠现她在应昭面前有点管不住嘴,她知道柴颖误会了她对应昭的态度,可以说在她草率地签下对方之后,所有人都这么认为。
她是喜欢应昭没错,但不是那种感情。
她想报答她。
或许没有应昭,她还会在那条巷子里躺很久,甚至可能会冻死,也可能会被野狗咬死,就算再晚一点被救起,她可能现在不是简简单单地瘸腿,可能裤管空空,彻彻底底地变成个残废。
她给了她第二条命,所以给什么都是值得的,都是应该的。
这份感情一开始就是单向的,她那点仅有的自尊心并不想把这份真相宣之于口,毕竟那个片段里的她太难看了,近乎□□,浑身青紫,鼻青脸肿,肢体都是扭曲的。
她不想让应昭想起。
所以别人误会就误会吧。
在别人面前摆出不屑一顾的样子太简单了,但在应昭面前,她却始终做不出到,那点佯装的刻薄实在太假,应昭一眼就看出来了。
她也看得出来孔一棠根本没有别的念头,她自己也没那么自恋,毕竟论姿色,随便拎个小姑娘都比她这老阿姨能入眼。
每个人都有不想说出口的东西,她懂。
“那我就……”
她举起杯子碰了碰女青年的杯子,“努力给棠总多赚点钱了。”
……
顾正川效率很高,过了两天就通知应昭去试镜了,得知了应昭居然放着三环的公寓不住,住在六环那贫民窟一般的地儿,鼻子都要气歪了,满脸都写着“你脑子有病”,最后碍于对方是老板小情儿的身份,态度才稍微好点。
应昭想了想,也觉得正式开始工作再住那么远不太好,把自己家的珍宝大王托付给了满脸不情愿的肖文琦,在对方骂骂咧咧声中拎着行李走了。
应昭之前陪过乔含音无数次试镜,轮到她的时候却难得地紧张了几分。
坐在她边上的顾正川倒是悠哉悠哉,“自家公司投资,除非其他投资方也看上了这个角色,不然是不会出岔子的。”
等到应昭进去面试的时候,才现顾正川真是个乌鸦嘴!
她不像肖文琦那么爱憎分明,非得有那么点意思才去谈个恋爱,她从头到尾都是很会将就的人。
有段感情不容于世,她遮遮掩掩了这么多年,最后选择亲手剜掉,血淋淋也没什么大不了。
有几段感情本来就是起于成年人之间那点虚幻期待的温存,分开的时候也没什么大起大落,再见时也能算是点头之交。
她现在对这段感情也是,没什么期待,投入多少还有待观察。
起码在有限的在一起的时间里,把这段恋爱谈得稍微真实点。她之前那么多年对一个人倾尽所有的好一下子无处安放,可能也改不了习惯性的示好,那不如不改,换个人,一心一意地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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