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昭的继父,乔含音的生父躺在医院气若游丝的时候乔含音都没哭。
这个时候,她哭得实在是有些撕心裂肺。
应昭顿时就心软了。
她知道乔含音是什么感受。
十几岁的小孩,长得出挑,站在一堆黄毛丫头里她就是最好看的那个,从小到大这片的人都夸她好看。
心高气傲是自然的。
应昭也知道乔含音看不起自己。
都是这片的,谁家小孩多半都照过面,她跟肖文琦从小就遍地野,大街开什么店,什么位置都一清二楚,胡同里差不多大的小孩都成群结队地去买吃的,路过乔含音爸爸开的五金店,偶尔乔含音会坐在店门前的桌子上写作业。
小女孩,大概就应昭腿那么高,坐在高高的凳子上,还得扒着玻璃板桌子才坐得稳,穿着白色的小衬衫,一件红格子裙,玻璃台面还能看到她的鞋,穿着白色袜子的脚穿着一双红皮鞋。
她们一帮有男有女,吵吵嚷嚷地过去,小女孩偶尔会抬个头。
大眼睛,不过皱着眉头。
当时应昭想:她怎么老披着头?
后来她知道了,这姑娘没妈妈。
她爸是个做生意的,忙得很,笨手笨脚,没时间,也不会给她扎头。
再后来,她妈嫁给了乔含音她爸,她变成了乔含音姐姐,每天早上起来,都是她给乔含音梳头。
应昭自己都是懒得打理,不过她妈爱美,偶尔会让应昭给她梳头,久而久之,会的样式也多了。
刚开始乔含音很排斥,小嘴讲出的话都很难听,不过骂来骂去都是那几句丑八怪,有次被来找应昭的肖文琦听到了,差点没笑死。
“我们昭还丑?那我估计是猪都不如了。”
她还想长应昭那样呢,笑起来的时候弧度都好看得紧,不像她,总呲牙咧嘴的,跟狗牙戳出来差不多。
大概是应昭扎的头确实好看,乔含音后来也不排斥了。
一直到她上初中,她的头几乎都是应昭绑的。
肖文琦对应昭这种热脸贴冷脸的做法表达了高度的佩服,“你丫不会慎得慌啊,老妈子一样,自己拾掇拾掇吧老姐,在这样下去,想跟你处对象的都得吓跑。”
这时候肖文琦还不是未来那个水桶腰张飞眉毛的女教练,她这会儿是个瘦子。
虽然是个搓衣板,也还没被她妈剃成丑的要死的板寸,乍一看还是个没有眉毛的美女,那点青春荷尔蒙蠢蠢欲动,三天两头换个男朋友,大的大了她十多岁,小的尚且处于观望状态,理由是未成年还没长好。
“老妈子”已经习惯了,长头随便地一扎,每天目送小妹妹出门上学,然后打工赚钱去,偶尔会抱怨一下乔含音不让自己去接她放学。
但这样的日子也在二十岁划下了句号。
从乔含音演了那部偶像剧之后,成功跟路达传媒签约,她在磕磕绊绊地去学了点艺术管理,这一行太新型,她年纪也不大,但终究是野路子出身,跟正儿八经的大学生学一些文学戏剧音乐之类的鉴赏,还有对乔含音的个人形象进行定位塑造等等都慢不得,路达起初给的团队也不是很好,基本上都是应昭一个人经手的,很多书面的内容在一次次紧急情况里翻篇,危机公关多了,时间叠上去,形象好了,又得慢慢转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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